夜半惊醒,十里手摸着额头又是一身的汗珠,侧身来,看见桑芜正在身边趴着睡得正香。
十里无奈,起身把桑芜扶好躺在了床上。
刚要走,便被桑芜伸手抓到了衣襟迷迷糊糊的叫着十里的名字,一直念叨着不让人欺负她的话。
这副模样与当初的桐儿一样,拼了命的保护她。
打算与桑芜解释自己是如何到神族来,可每当想开口,总是怕给自己最亲近的人带来祸端,还不如不说徒增烦忧。
第二日启程去大殿时,轩辕神府外来了好多个神族有头有脸的人物,瑶寻在最头一个,两边小兵围的水泄不通,生怕殿下出什么意外。
十里交代桑芜好生待着不能乱走,桑芜虽然不放心,可有殿下在,代姜也许诺她定不会让十里受到任何伤害,这才听从了安排留了下来。
开门出府时,如此阵仗十里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瑶寻借此机会紧忙上前行了礼,嫣然一笑,开口道:“殿下,漪澜汤泉已备好,父君让我等亲自迎接,瑶寻不敢疏忽,早早就过来了。”
这是等着他的殿下心疼她呢,十里暗想道,又往代姜身后躲了躲,千求万求别让这公主发现到她。
“龙族与神族两族交好,日后若你们到我那里去,必不亏待,只是今日这般礼数,大可不必。”代姜背着手,并没有愉悦的神色给这公主看。
瑶寻不明所以,缓缓问道:“殿下的意思是?”
“我是说,本殿下受不起万民三叩九拜之礼,更不想如此奢靡。”
“我……只是不想让天界、龙族说我父君怠慢了殿下。”
代姜一声轻叹惹得瑶寻花容失色,泪眼婆娑的样子十里都见不得了,这分明是费力不讨好,人家不领情啊。
正愣神着,瑶寻一眼便瞧见了十里,好家伙立马变了脸,大声骂道:“这贱东西怎么会在这?”
十里倒吸一口凉气,贱东西?
胸口里压着一股沉重的气,逼得自己脚尖往前蹭了蹭还是忍了下来没有做声。
“瑶寻!”代姜抬眼一字一句呵斥道,“轩辕十里现在是本殿下手中宣云扇的修灵仙人,你若敢放肆,就是在误我大事。”
“瑶寻不敢,不过她这种低贱的仙灵怎配做殿下的修灵仙人,只怕传出去会毁殿下声誉,寻儿也是为殿下着想一时情急说错话。”
十里整个身子都颓了下去,瑶寻仿佛不当她存在一般可真是什么都敢说,句句要她颜面无存,毫无尊严可说。
本想打退堂鼓,关了门送客倒也清净了,可这代姜并不想让步,一只手伸出来用扇子抵住了十里的腰硬是把她拉到了与他平齐。
千万年不曾有过这样的场合见这么多仙家神兵了。
十里有些慌,唯一安稳之处,竟是代姜的玄衣触碰自己始终没有放开。
不知何时,换他护着姐姐了。
那瑶寻的脸都快变形了,十里看了一眼她,又问代姜:“这?”
代姜微微眨眼,认真道:我与你们再说一遍,轩辕十里是我的人,莫动!莫说!可记好?”
众人见状,纷纷让了路,两边散去。
公主也只得退让,刚要开口,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急的咿咿呀呀,手舞足蹈。
十里回头看了看,不解道:“她这是怎么了?”
“说话难听,略施惩罚。”
“是难听,你也不想想是为何,单是冲着我来,我且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代姜边走边回身看她,十里又说道:“你有没有觉得这瑶寻公主像一口醋缸?”
“哦?是吗?”殿下揣着明白装糊涂的举动十里十分不屑,两人一笑心照不宣,可怜瑶寻气的直跺脚,想骂也骂不出。
北宜山。
云兮有事放不下,每日自顾自的弹着渠仙琴,莫胧音明知这不是给她听的,还是当做什么都不懂,陪在公子身旁夸他的琴声举世无双。
“云兮,再有几日我们劝劝师傅,相信就会放你走了。”
云兮轻声道:“殿下一定是心急如焚等我回去,我也是归心似箭,平常师傅最听锦七的话,我只管耐心等待就是了。”
“归心似箭……是担心殿下安危吗?”
“自然是。”
“没有旁人吗?”
渠仙琴忽然没了声音,云兮的手指停在琴弦上,抬眸道:“胧音学坏了,是不是偷偷去了人间?”
“嗯?”
“以后少听少看那些关于男人的风流之事,看你倒是生怕我被人骗了一样,我与你一起长大,你自该相信我是什么的人,虽贪恋美色,但也不至于到相思成病的地步。”云兮这般自嘲,是头一次,又笑说,“不过都不如你,论模样,我家胧音最美。”
莫胧音无法听出这话是真是假,云兮在外跟随殿下多年,南征北战,心性变了不少。
连师傅也看不出被封了战神的爱徒于这世间到底是有怎样的心思。
“就知道取笑我,锦七在你们身边真是不知道都教了些什么,和我还绕弯子,我只求尘弟别和你们一样,不说实话,连我也瞒。”
云兮紧忙起身,解释道:“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