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
重渊从来不会主动伤害她。他只是会无意之中说些话做些事,又或者因为旁的让弱小的她无力承受。一次一次的忍耐,忍耐到她觉着,也许没有那么想留在他身边了。
但是有些事情又怎么是语言说得出来的呢。酥酥想,重渊也许时至今日都不会知道他做了什么。
可是疼的人是她,她时时刻刻都记得。
重渊安静地看着酥酥。她摇头说着不会,可她眼中含着忧伤。是他作为傀儡师时,从未在她眼中看见的难过。
她是一个容易满足的小狐狸,爱笑,有好奇心,喜欢人多热闹的酥酥。
而不该是在面对重渊,会沉闷,会黯然,会忧伤的内敛安静。
他忽然就懂了。也许在酥酥的心中,他带给她的不是伤害。
是阴霾。
这种阴霾让酥酥明明知道,他是一直用温柔陪伴她的玄厉,依旧会躲避他。
“酥酥。”
重渊漫不经心地问她,“不想见我……是吗?”
酥酥犹豫了好一会儿。
男人的面色依旧苍白,他经过了三天三夜的调息,仿佛是比之前好了许多,可是酥酥总能从他身上感觉到一股颓靡。几乎是在腐骨里的破败。
“我希望你一切都好。”酥酥缓慢地说道,“我想你平安无忧,想你逢凶化吉。”
重渊嘴角噙着笑,他眼底温柔,安安静静看着酥酥。
他的小狐儿,始终这么心软温柔。哪怕后面是但是,是一把刀子,他也挨了。
可是没有。
酥酥安安静静地抱着膝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或许是该有但是的,重渊甚至都替她想好了,但是,我不想见你。
她如果这么说的话……
重渊什么都想好了,可是却等到了酥酥困惑地抬起头。
“重渊,你为什么要变成傀儡师跟着我?”
这个问题……
重渊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我答应了你,要一直陪着你。”
酥酥想不出来,她犹豫了一下,指出:“这是我和……玄厉,认识之后才说起的话。”
“不是的。是你忘了。”
重渊笑意中有一丝狠厉:“你曾经见我的第一次,就问我,会不会一直陪着你。”
“我说了,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
“我在履行我对你的承诺,酥酥。”男人声音喑哑,说着他牢记于心的承诺。
酥酥恍惚想起,在那个阳光晴好的午后,她在荷叶上翻了个身,落在一身是血的重渊怀中。
后来,重渊要带她走,她不安地问他:“你会一直陪着我吗?”
男人在阳光中,露出了一个温柔的笑,抚摸着她给出答案。
“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重渊没有失约,他在赤极殿始终陪着她。但是,是她受不了这份陪伴了,率先毁约。
酥酥沉默地垂下了眸。
她失约了。
“你若不想看我,我重新做个面具戴上就是。”重渊冷静地说道,“你可以把我当成玄厉,只要让我陪着你。”
“不行的。”
酥酥闻言,抬起头,直勾勾地看着重渊,微微摇头。
“不行的,重渊。我做不到。”
重渊眼底爬上红色的血丝,他的眼眸看起来和冷静不沾边。却始终强忍着,甚至还轻笑:“怎么不行,你不是说了吗,想让玄厉一直陪着你。”
“那不一样。”
酥酥认真地反驳。
“不管是玄厉,还是谁,说一直陪着我都可以,我也可以接受他们一直陪着我,陪着别人,或者离开都行。我对他们没有过任何要求。”
“可是你不同,重渊。”
酥酥感觉眼睛有点酸,抬手揉了揉,声音有些委屈。
“谁都行,唯独不能是你。你是我曾经想要独占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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