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还没有说完,酥酥忽然惊奇地‘咦’了一声。
酥酥只是习惯性抬手去摸自己尾巴,没摸到。
酥酥慌张摸了摸头顶,又伸手去捞自己的尾巴。
什么都摸不到。
自己的耳朵尾巴消失了。
消失了?
没了尾巴的小狐狸在原地团团转,试图追自己的尾巴。
这让那少年看的忍俊不禁,笑得格外肆意。
“笨狐狸,真是个有趣的笨狐狸。”
酥酥被嘲笑了,她都来不及跟他生气,只是不停地找自己尾巴,找不到,慌张地跟他说。
“我的耳朵,尾巴,不见了?!”
她从化形起,自己的尾巴耳朵可都是一直陪伴着她,这忽然之间消失了,让她心里慌张无比。
“紧张什么,是我的血的作用。”
少年难得好心解释了句。
“卫国不怎么喜欢妖族,你顶着耳朵尾巴进去,信不信前脚跨过城门,后脚就被抓住送到金门去?”
酥酥闻言,这才不找自己的尾巴。
她只是忽然有些不习惯。不习惯陪了她多年的耳朵尾巴摸不到了。
“是消失还只是……障眼法?”酥酥追问道。
“你可以理解为障眼法,能看得穿的人,根本不屑和你这样的小狐狸计较。”
如此说来,酥酥安心多了。她还是喜欢自己耳朵尾巴的。
她喜欢给尾巴梳毛毛,梳的蓬松柔软,摇晃的时候很舒服。
“等你自己有灵息的时候,就看得见了。”
少年多解释了句。
酥酥这才真情实意地道谢:“谢谢你,小鱼。”
少年砸吧砸吧嘴。行,鱼就鱼吧,反正她也叫不了多久了。
“你想要什么,我这里的你随便挑。”礼尚往来的。酥酥大方的把自己锦囊打开,让少年自己选想要的。
这里面有不少高阶符,法器。都是重渊闲来无事塞到她锦囊中的。她平日里不用,也不知道到底有些什么。
少年掂了一罐肉脯,朝她晃了晃:“我要这个。”
小狐狸的肉脯挺好吃的。总得留一点,免得让他忘了味道。
收了她的肉脯,少年摸了摸怀中,无奈。当时被抓时什么都没有,眼下能给这个笨狐狸留的居然只有自己的血。
其实也足够。有他的这一抹血在,不说百妖不侵,起码有个保命的底子。
“曲城我就不陪你走下去了。我走了。等我料理好那些事,来找你。”
少年难得认真地看着酥酥。
酥酥懂。
有一句话叫做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但是她还是有些难过的。
鱼妖是她离开赤极殿认识的第一个人。也是一个和她在洞穴里相依为命的人。
“好。”
渡水河温柔地泛着波浪,夕阳下,暖光照耀的农田和炊烟。
两人面对面站着,谁也没说话,谁也没有动。
少年清了清嗓子:“那我走了哦?”
“哦。”
酥酥歪着头,吐出两个字:“珍重?”
少年忽然露出了一点坏笑,抬手重重地在酥酥脑袋顶上揉了一把。
“这句话还给你。我来找你之前,千万别被人骗的尾巴都不留了。”
“下次见面,我再告诉你我的名字。”
揉了这么一把,少年干脆地翻身跳入河中,那双腿再次化作墨青色的鱼尾,如玉的鳞片,溅着水花,耀眼璀璨。
酥酥沉默地蹲在渡水河畔。
风吹过,她鬓角的发丝飞得凌乱。
啊,名字方面她果然是被骗了吗?真是个狡猾的鱼。
她蹲在原地很久很久。
这是告别。是她第一次和一个……友人……告别。
他说会来找她的。
她觉着,这个小鲛人挺好的。如果没有目的的话,等吃完酥糖,就去找小鲛人玩。
她抬手摸了摸眼皮。
那一抹血色比最红的胭脂还要艳丽,平白给她纯色的容颜上增添了一丝妖冶。
过了很久,吹过河的风都变得冰冷,她才站起身来。
沿着西,就是卫国的曲城了吧。
酥酥分辨了一下方向,沿着渡水河的堤岸一路走。
一路的风景都和赤极殿不同。
这里有着许多农舍,矮矮的山,甚至都是一层一层的。
只有很远的一个方向,有一座埋在雾中看不清的山。
酥酥眺望了一下,收回视线。
她继续朝西边走。
走了不多时,周围已经没有农舍人烟了。酥酥有些奇怪地往前看,怎么也看不到城池。
按理说,一座城池该是和赤极殿差不多大的吧?城门这样的存在,就像是主殿的白玉台,隔着很远很远都能看得见才是。
可她顺着河流的方向看了好久,也只看见层峦起伏的山脉。
酥酥愣在了原地。
就这么一个恍神的工夫,不远处传来脚步声。急促地,却很轻盈。
酥酥眯着眼很容易就捕捉到,从一侧林子里翻滚出一个人?
一身衣裳可能是脏,看不出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