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宫中藏着社稷山河图多年, 却无人能够激活起它,直到我尝试着用口诀来困住你们这只幽灵猫,竟然有用, 这一年,我总算学会了如何运用留下来的法决, 驱使社稷山河图, 又煞费心思,催生了四凶兽。”
“陛下为真命天子, 我为女娲传人, 陛下与我, 珠联璧合,如今灵气复苏, 此世你我若是联手, 当再无敌手!灵气复苏, 今后的修真者、神兽、灵妖都将大行于世,而你我可建下神国,神帝神后,仙福永享……”
鲜于鸾陶醉于自己描绘的未来,这些日子的一切隐忍、牺牲,都为了这一刻, 她满心快意,笑容越来越大。
然而她一愣,看到萧偃默默盯着那光球,却忽然反手将腰间的佩剑拔了出来, 那把剑与普通的佩剑样式截然不同, 银色剑刃亮如霜雪, 剑柄处有花型镂银护手, 萧偃闭上眼睛,那剑身之上忽然泛起了金色的光。
鲜于鸾吃惊道:“这竟然也是一件法器?”
萧偃双手举起剑,狠狠向那光球劈下!
金光大盛,剑劈过之处,整个空间仿佛都微微扭曲,风声强劲之极,鲜于鸾神色一凛,急速倒退。
剑劈在那光球之上,轰响起来,剧烈的风将冲撞在萧偃胸口,直直往后甩去,被硬生生撞在了那坚硬光滑的岩石城楼墙上,整座城墙仿佛都抖了抖,萧偃撞在城墙上,又垂直滑落摔在地上,触目惊心的血迹从墙上撞击之处一路滑落到地面,到处都汪着血。
鲜于鸾脸色微白,看着萧偃在地面上微微动了动,怀疑他全身骨头都应该在这样的巨大的力气下摔断了。乌云朵已闪现在了他的身侧,哀哀地低声呜咽着,尾巴低垂着围绕着身体焦急地来回绕行。
但萧偃仍然缓缓抬起头来,眼睛仍然直盯盯看着那完好无缺的光球,巫妖仍然盘坐在里头,一无所觉,金发随着清透水波荡漾着,眉目宁静,仿佛安心等待着自己化为山川的结局,无数的气泡在他身周围沉沉降降,轻灵飘动,仿佛无数的光点从他的身体中散溢开来。
萧偃眼神充满了痛苦和仇恨,忍着强烈的痛苦缓慢站起来,呼吸仿佛完全无法顺畅,双腿也因为骨折而几乎站不直,浑身都是血污,但他仍然站了起来,手里仍然牢牢地握着那把剑,剑身适才释放了一个精灵护身法术,减轻了他所受到的伤害,若是凡人,受此一击,必然毙命,但,已经没有第二次机会了。
鲜于鸾勉强笑了声:“这诛仙阵会反弹你释放的所有力量,你施展的力量越大,只会全数返回在你自己身上,这是法阵的原理,一旦阵法运转起来,无人能够从外破阵,你别再浪费精力了。而且,你看你们皇陵的祖先王气,我能够调用,可知这就是天命所归,你当服从天命,今后你大燕将风调雨顺,为神国,你为仙帝,这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际遇。”
温软的风吹过萧偃高挺的鼻子和薄薄的唇,仿佛在抚慰着他的伤口。
萧偃微微张嘴,血气从喉咙里先冲了出来,道:“朕既然是天道选出来的君主,受命于天,朕即天命。萧氏先皇们既然已逝去,如今的天子是朕,就该朕做主。”
浑身骨头都仿佛碎了一般地疼痛,血液源源不绝从身体各处伤口涌出来,但萧偃仍然站着脊背笔直:“我大燕萧氏,代代枭雄,岂有忘恩负义之天子?”
萧偃看着光球里头闭着眼睛的巫妖,眼眶滚热,咽喉疼痛,哀恸,决绝充斥着胸膛,横冲直撞,萧偃道:“天道若是执意不肯让朕拥有帝师,那么朕也选择不做这个人皇,不为天道做这个傀儡天子。”
“天地不仁,朕便弃了这天地,天道不公,朕便改了这天道。”
萧偃将手臂提起,将那柄轻剑,对准自己心口,轻轻一推,魔法世界的剑果然太锋利了,轻松穿过了他的心口。
萧偃慢慢将剑从胸中拔了出来,血喷了出来,强咽下喉咙中的铁锈味,金色的阳光照着巍峨皇陵,大燕的先祖魂灵们阴森森站在高处,形成了无数阴影,沉默注视着这一代的萧氏王者。
萧偃低声对光球里闭着眼睛的巫妖道:“不是说我受了致命伤害,你就会分担一半吗?你为什么还不醒来?”山河社稷阵,果然是屏蔽一切了吗?连灵魂契约的伤害分担,也屏蔽掉了?连这最后用生命献祭的办法也没有用了?
真是个骗子。
“这个人皇,我不做了,我和你去你的世界。”从五岁践祚,他就一直是个傀儡,等到他以为自己已掌握了自己的天命,没想到最终还是天道的傀儡。
人间帝王的身体一直脊背笔直站着,眼睛睁着,泪水慢慢落了下来,天上的劫雷滚滚,电闪雷鸣间,人间帝王的凡人之躯,终于再也不能承受这太过致命的伤害,慢慢倒了下去。乌云朵缩成了一小团光球,呜咽着在他身侧,尝试着舔舐那些致命的伤口。
血流满了整座祭天台,仿佛活祭的牺牲者。
鲜于鸾匪夷所思,往前走了几步,心头贪婪之意大起,想着若是收了这帝王的魂灵,来日可供驱策……然而她才往前走了一步,天上忽然降下了一道闪电,正正劈在了她的足前。
她吓得往后走了几步,有些不甘道:“天道为何只钟情于他?明明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