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静,很适合修行。”
萧偃微一点头,已迈入书房内,却看到书案上供着一个白玉扁花瓶,瓶里插着几枝带着绿叶的菩提花,花穗洁白如宝塔状,叶片碧绿,清雅之极。
“宝光寺的七叶菩提长了千年,花开如塔,盛放如云,臣清晨摘下这最美最干净的一枝,供在佛前,诚心诵经九遍,才带入宫来,敬献皇上,祈求陛下百病不侵,邪魔不近。”
萧偃眉毛舒展开来:“卿有心了。”
祁垣面色沉静:“昔日我年幼无知,侥幸进宫伴驾,看皇上对身边宫人内侍,逆来顺受,不发一言,对皇上多有误会,如今时移世易,轮到我身处不堪,方知人世间有诸多不得已。皇上冲龄践祚,不能自主,却能韬光养晦,向曲中求全。思之过去种种冲撞之处,祁垣深感愧悔无地,陛下器量宽宏,深恩似海,祁垣日日只思想,如何报效皇上深恩。”
萧偃不意祁垣突然坦诚剖白起来,转头看了看他,想了下道:“朕倒也不是一开始便如此,昔日刚入宫,确有许多不习惯之处,但一旦有什么不合规矩之处,朕身边的奶娘、教养姑姑、内侍总管们,谁都能将我关入静室独处,不掌灯烛,只说让皇上败败火,静思反省,一关就常常几个时辰。”
祁垣有些震惊抬起头来,却又想起不该直视圣颜,又重新低下头去,萧偃微微有些自嘲:“哪有什么天生的帝王风范,巍然如山呢,不过是训狗驯鹰一般驯出来的。卿既已知道曲则全的道理,可知这修行对你大有裨益……朕倒不是图你什么报效不报效的,你那情况,宫里不好藏,出宫于你更好,不必再想别的。国师佛法精深,你好好跟着他学些本事……”
祁垣垂睫应道:“臣遵旨。”
萧偃过了一会儿,徐徐道:“度人者,先自度。”
祁垣身躯微微一震,似有所悟。萧偃已转身在书架上找书了,何常安已从外边捧了一匣子佛珠过来,一边笑着道:“奴才看到外边普觉国师的法驾过来了呢。”
萧偃转头命何常安将佛珠给祁垣,一边道:“去御膳房传些甘草紫苏水来,给诸位师父们解渴。”
何常安应了又命人去传话,果然看到外边来报,普觉国师到了。
萧偃坐御榻上,看普觉国师过来拜见,便问普觉国师:“国师适才从英粹堂过来,可对那案子有什么看法吗?”
普觉国师从容道:“伤者受惊吓过甚,已成痴儿,贫僧观那伤口附近似有怨气缠绕,此为宿怨,戾气所化,无法化解,且其因果已偿,命其出宫归家,慢慢调养,尚有可能恢复神智。”
萧偃心中存了点疑问,但未深问,只继续问道:“既是宿怨,则宫中可还有余孽未清?”
普觉国师道:“贫僧观见紫微宫上,龙气蒸腾,蔚然可观,陛下真龙天子,气运加身,不必烦忧。”
萧偃心下微顿,看普觉双眸湛湛,便知他果然是有几分本事在的,不敢再多问,只请国师施法事。
佛香袅袅,诵经声朗朗,不多时九遍经读完,普觉国师起身告辞,萧偃看了眼他身后跟着的祁垣,叮嘱了句:“普澄年少,国师多多教他。”
普觉国师笑着应了,辞了萧偃,又往皇太后那里去了。
萧偃看一行僧众洋洋洒洒走了后,才回了书房,按着胸口问巫妖:“今日宫里这奇案,您知晓吗?”
外边内侍们都忙着收拾法事后剩下的东西,书房里安静无人,凉风旋起冰冷雪花,巫妖陡然现身,明明是死灵君主,却仿佛被神灵眷顾,现身之时,整个厅堂都为之一亮。
巫妖声音淡然:”嗯,昨晚新收了只小宠物。”
纤长骨指在空中轻轻一点,黑色的符咒涟漪一般在空中扩散开。
一团黑雾凭空涌现在空中,然后团了团,毛茸茸的毛蓬了出来,小黑猫眯着眼睛懒洋洋伸直前爪,露出冰霜一般的利爪,翘起尾巴,伸了个懒腰,两簇绿色的火焰闪了闪,凝固如同两汪碧水一般的眼眸。
萧偃瞬间心尖仿佛微微颤了下,然后很快反应过来:“这是……那只被虐杀的黑猫?”
巫妖微一点头:“黑猫通灵,它垂死间爆发出来的怨恨和对力量的渴求召唤了我,它甘愿臣服于我,放弃长眠,以换取复仇之力,我便与它订了契。”
萧偃好奇伸出手指去摸了摸那团柔软的雾气,黑猫实在太小了,只比拳头大那么一点点。
而黑猫已敏感感觉到了萧偃身上那醇厚的真龙之气,贪婪地伸出了舌头,冰霜爪尖也控制不住地冒了出来,寒光四射。
就在它舌头快要舔到萧偃指尖的瞬间,它忽然感受到了刻骨的恐惧和来自灵魂的威压,黑毛不由自主竖起,它一眼看到了萧偃身后巫妖平静地看着他的金眸,“嗷呜”一声夹起了尾巴,缩回舌头,咪咪叫着翻过身子,露出了柔软的肚皮,方便皇帝逗弄。
萧偃只觉得可爱,摸了摸那柔软肚皮,黑猫已失去了生物所具有的体温,但触感仍然柔滑如绸,他好奇问:“它有名字吗?”
黑猫骄傲地喵了一声,有的!吾主赐名噬魂者!
萧偃却听不懂,巫妖淡淡道:“你给它起一个吧。”
黑猫:???
萧偃想了下,带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