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院子里的王狗儿,早就被贾琏忽悠瘸了,对着这个小了自己许多的公子哥,那可真是五体投地,自叹弗如。
王狗儿原以为,这样膏粱富贵乡里养出的人,都是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谁承想这个琏二爷,非但四书五经样样通透,连庄稼地里四时播种收获,也能侃侃而谈,便是骰子牌九,酒令荤话,人家也样样来得,于人情世故上之老练通达,实在是惊掉了王狗儿的下巴。
不过一会儿的功夫,王熙凤在屋里收服了刘姥姥和刘氏,贾琏在屋外唬住了王狗儿。王家四口人,除了还万事不知的青儿小姑娘,都被这两口子拿下了,可见真是绝配了。
后面自然是皆大欢喜,双方成功达成了一致,只待王熙凤和贾琏,回去说服了贾史氏和贾赦,这事儿就算是成了。
办成了这件事,也没有在王狗儿家吃饭,一行人留下满屋子的东西,又施施然的离开了,只说等万事妥当了,再过来与王狗儿一家详说。
迎春小姑娘万事不知,只在外溜达了一圈,看了看田园风光,便被提溜着坐上马车,回了庄子上。待到用过了一顿农家饭菜,又小憩了半个时辰后,贾琏便招呼着众人踏上了归途。
等回到荣国府,已经快到申时了,回屋重新梳洗了一番,让丫鬟抱着带回来的鲜花,王熙凤这才带着迎春施施然去了荣庆堂。
贾史氏正和尤氏等人摸骨牌,见着她和迎春进来,只招呼了一声便全神贯注的看牌去了。王熙凤了然,自然不会在这个时候插话,反而坐在一旁,帮着看牌出牌。
尤氏和邢王二人,哪里会真和贾史氏打牌,不过是陪着老太太消磨时间罢了。上家的尤氏放牌,下家的邢氏点炮,对家的王氏直接就让贾史氏胡牌了。
一局终了,贾史氏摆摆手不再继续,丫鬟们收了牌桌,捧上水盆给大家净手之后,才鱼贯而出。
“老祖宗,您看看这是二嫂子带回来的花儿,好不好看?”迎春指着桌案上的几盆鲜花,笑眯眯的介绍,“这是月季,这是山茶,这是玫瑰花,还有这个,庄子上的管事说叫君子兰,都是嫂子和孙女儿特意挑的,给老祖宗和太太们舒缓舒缓眼睛。”
贾史氏最是喜欢儿孙孝顺,闻言搂过迎春,笑道:“我的儿,难为你小小的人儿,就如此孝顺懂事。老祖宗是极喜欢的,今儿出去玩,可见着什么有趣的东西了?”
迎春听了这话,那可就精神了,从热闹的集市,说到新奇的吃食,再到光秃秃的郊外,脏兮兮的村里娃娃,满天飞的纸鸢,装满各色鲜花的暖棚,直说的一屋子女人双眼放光。
最后迎春话音一转,说了王狗儿一家:“老祖宗,您是不知道,他家有个小姑娘,长得胖乎乎的。我偷偷看了,她的手指头都是一节一节的,有肉窝窝呢。”
贾史氏年纪大了,最是稀罕胖娃娃,闻言冲着王熙凤问道:“凤丫头,这是谁家,我怎么认不得?”
王熙凤早有准备,当即就回答道:“原是王家早些年的一个亲戚,已经有许多年不曾见过了,这次也是机缘巧合碰了面。不过他家姑娘看着着实讨喜,我见了心里也爱的不行呢,当时就想抱回来自己养着了。”
听了她这话,贾史氏顿时便笑了:“人家千辛万苦生的孩子,你张嘴就要抱走养着,亏得是亲戚呢,不然不大扫帚撵了你出来才怪。”
旁边的尤氏和王熙凤关系好,又是同辈,素日里没少互相嘲笑,这回逮了这个机会,也不会轻轻放过:“凤丫头这是想要孩子了?依着我说,你和琏二叔成亲不过一载,即便是心急也不能想着抢孩子,左不过平日里多使点劲儿,明年这个时候也就抱上胖娃娃了。”
尤氏这话一出口,就被王熙凤啐了一口,指着她的鼻子骂道:“也是个做长辈嫂子的,这般排揎底下的弟妹,什么话都能说出口了,也不看看屋里还有姑娘们在呢!”
尤氏这才醒悟,迎春和探春还在屋里呢,虽然还是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可也不是她说错话的理由。她表情有些讪讪的,旁边王氏看不得王熙凤如此得势,忍了忍还是开口说道:“珠儿媳妇,你嫁进贾家也快两年了,怎么也没有半点消息?”
李纨心中一凛,低眉顺眼的答道:“媳妇无能,让太太担忧了。”
王氏见她这副样子,顿觉一口闷气憋在心中,吐不出来也咽不下去,当即便厉声道:“无能无能,珠儿都二十多岁的人了,换在别的人家,那孩子都能下地跑了,可如今还膝下空空!你……”
“好了!一家子吵吵闹闹像什么样子,珠儿他如今正是勤学苦读的时候,便是晚点要孩子又如何?”贾史氏眼风一扫,冷冷的盯着王氏,“再说你不是送了几个通房丫鬟过去,孩子这事儿看得是缘分,岂是发几句火就有的。”
见王氏低头不吭声,贾史氏又冲着李纨和王熙凤道:“你们俩也莫要多想,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的。不过明儿王太医来给我请平安脉,也托他给你们看看,无事是最好的。便是有些什么妨碍,咱家又不是看不起病吃不起药,总归是能好的。”
王熙凤看得叹服,这才是高道行的人呢,既打压了儿媳妇王氏,又拉拢了两个孙媳妇,还彰显了自己在家中的地位。自己和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