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宁宫。
平日里多嘴多舌的朱樉与朱棡,今日完全变成了哑巴。
“二哥……咱们是不是惹祸了?”
朱棡低声道:“父皇都将先生下狱了!”
朱樉来回踱步,随后做了个禁声的手势。
“嘘!你没看父皇今日还在气头上?现在去坦白,岂不是要挨顿毒打?”
回想起老朱的玉带炒肉,朱樉可谓是往事不堪回首。
“可……先生他因为我们被下狱!”
朱棡嘴皮子不如朱樉,整个人急得来回转圈。
“你能不能停下?你要转晕我不成?”
朱樉训斥道:“咱们待到父皇消气了再说!”
朱棡则坚持不懈地问道:“那父皇何时消气?”
朱樉心中暗道,天威难测,他哪里知道?
“三弟!对了,正所谓长兄如父,咱们应该去找大哥!”
“二哥说得对!闯祸找大哥!”
两兄弟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更是叫来五弟朱橚,正所谓多一人就多一份力量。
三兄弟正在商议之际,却看房门大开。
身着圆领赤红衮龙袍,腰缠玉带,器宇轩昂。
他是朱元璋最喜欢的儿子,同样是大明帝国明牌的下一任皇帝。
“大哥,您怎么来了?”
正在“算计”兄长的朱樉,露出礼貌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
朱棡与朱橚则同样尴尬一笑,之前商议好的计划,本是朱橚前去哭诉,再由两位王爷添油加醋,将这段误会解开。
毕竟宋濂老匹夫先入为主,又是未来帝师,门生故吏过多。
论嘴皮子功夫,三位皇子可不是那些言官的对手。
“将他们三人给孤带走!”
朱标面色阴沉,蒋瓛等人已经依令行事。
“三位殿下,得罪了!”
话音刚落,锦衣卫众人便手脚利落地令三人背上了荆条。
“大哥!弟弟我若是哪里做错了,你打我骂我便是,这荆条扎得背好痛!”
朱樉刚开口,就看到大哥神色愤怒,全然不似平日那般温润如玉。
若不是你这熊孩子多嘴,至于让宋师误会岳麟?
“大哥!负荆请罪我知道典故……”
“那你知道错在哪里了?”
“不知道!”
“给孤背好!”
朱标叹气一声,正所谓长兄如父,平日里对弟弟们太过纵容,才养成了他们说话肆无忌惮的习惯。
“大哥……”
朱橚眼眶含泪,令朱标心中不忍,可若是不做出样子,岂能让宋师消气?
“五弟你说便是。孤,在听。”
“臣弟有错!恳请大哥搭救岳先生!先生待我们很好,若不是臣弟任性妄为,岳先生也不会下狱!”
见朱橚直接坦白,朱樉与朱棡也不装了。
“大哥!臣弟愿意一直背着荆条,您一定要劝劝父皇,放了岳先生!”
“大哥!都是臣弟嘴臭,跟岳先生无关,臣弟愿意一力承担,不对,还有二哥呢,他要跟我一起!”
朱樉与朱棡很快便说出了真心话,令朱标哭笑不得。
“老三!孤还以为你刚才大义凛然,要一力承担!谁知却要拉你二哥下水。”
朱标莞尔一笑,朱棡则振振有词道:“二哥开腔,我放炮!凭什么让他逍遥法外?”
朱标摆了摆手,在路上为三人讲了自己的计划。
“此事起因你们三人也清楚。”
“今日天德叔,文忠表兄与冯国胜都曾劝谏父皇,却被父皇严声呵斥。”
“如果这样放了岳麟,便是名不正言不顺!”
朱标眼中充满灵动之色,身为朱元璋最厉害的儿子,他则清楚其中要点所在。
皇帝听了国公的话,便轻易放下,言官们还不集体狂欢,疯狂开喷?
到时候朝廷威严何在?
解铃还须系铃人,若是明日宋濂在朝堂阐明其中都是误会,大家自然重归于好。
皇帝有了台阶,人家当事人都不追究了,言官们也只能偃旗息鼓。
“只是要救岳麟,你们三人都要吃些苦头。”
朱标话音未落,就听到三位弟弟目露坚毅之色。
朱樉点头道:“能救岳先生,挨板子又如何?”
朱棡:“俺也一样!”
朱橚低声道:“此事起因在我……吃些苦头算不上什么大事。”
朱棡:“俺也一样!”
朱标摆了摆手,“老三,下次你别开口!”
宋濂府上。
当世大儒习惯早早休息,随着年纪的增长,他已经看清了大明官场。
为了平步青云,学生们无所不用其极。
那些个言官,逢年过节也不见得来他府上做客。
反倒是除了岳麟这等事,一个个急于巴结胡惟庸,开始表明弟子身份,对岳麟发起弹劾。
一方面维护了恩师尊严,另一方面讨好了当朝丞相,可谓是一举两得。
“可惜,还以为那岳麟是一股清流。”
宋濂正欲歇息,却听到下人来报,有贵人前来。
宋大儒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