翰林院。
岳麟打过招呼,便前去教导秦王与晋王。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人家岳翰林是没有靠山么?
那叫低调!
三位国公一起为其站台,试问咱大明除了皇室贵胄,谁能有这般待遇?
徐达见岳麟离去,目的已经达到,也并不久留。
李文忠最为心细,笑问道:“岳麟在翰林院,可曾奉公守法?”
听闻此举,陈瑛不断眼神暗示一众翰林,你们要实话实说啊!
眼看一群墙头草靠不住,陈瑛果断开口。
“回曹国公!岳翰林巳时到翰林院,酉时便离开,平日懒惰太过懈怠!”
“我奉胡相之名,前来提醒岳翰林,不曾想遇到了三位国公!”
曹国公则微微一笑,看向陈瑛,后者只觉得被一头猛兽盯上。
李文忠沙场百战积累下来的杀气,岂是他一个六品主事能够抵挡?
“有证据?”
听闻此言,翰林们哪还看不出风向?
“回国公爷!岳翰林那是我等楷模!”
“我经常看到岳翰林三更不到便前来备课,难怪秦王晋王的功课一日千里!”
“对对对!岳大人走得比我们任何人都晚,一定是陈主事看错了!”
陈学兄瞬间降格为陈主事,陈瑛也没有想到世态炎凉来的如此之快。
刚才还跟他同仇敌忾,誓要弹劾岳麟致死的同僚们,现在已经转过头去抱岳麟的大腿。
“哦?原来如此。”
李文忠眯眼看向陈瑛,“到底是胡相搞错了,还是你这个下官办事不力,企图污蔑胡相的名声?”
“污蔑上官,按我大明律令,仗打二十,不得有误!”
陈瑛瞳孔睁大,没想到李文忠看似文弱,却是下手最狠的人。
身为朱元璋的外甥,李文忠早就看清了官场的勾心斗角。
若是今日不能惩处首恶,以后岳麟的麻烦事会更多。
到底是选择卖了胡惟庸,还是自己承担二十大板?
陈瑛很快做出了抉择,“是下官唐突,污蔑了岳大人,愿领二十大板!”
李文忠愕然,没想到对方还是个硬骨头。
他本想以此为契机,给那胡惟庸好看。
最近胡党之人,在朝野太过猖狂。
反观舅父却只是微微一笑,并不打算动手。
“也罢,去领军棍吧!”
李文忠似笑非笑地看向一种翰林,后者一群人都成了鸵鸟,就差将头扎进沙坑里。
“读书人?圣贤书?呵!”
——
大本堂。
带着两位亲王跑步完毕,师徒三人回到学堂,便开始在地图上讲解历朝历代的重大战役。
“先生!长平之战,我最为推崇!”
朱樉笑道:“想那武安君白起,打得赵括留下纸上谈兵的骂名,坑杀降卒四十万,真乃英雄也!”
朱棡同样点头,年轻人就喜欢猛将,尤其是看那些猛将的斩首数。
岳麟轻叹一声,摇头道:“你们只看到了白起坑杀赵人,留下的‘杀神’威名,可看清了政治意义?”
见二人默然不语,岳麟笑道:“其一,从心理上震慑赵国,使得今后与秦国交战,赵国便有了心理压力。”
“其二,赵人男丁十不存一,将来人口生育都受到了莫大的限制!否则以赵国的骁勇,未必会被秦国所灭。”
“其三……”
岳麟尚未讲完,就看到五皇子朱橚跑进书堂,顺势躲在冷朱樉和朱棡中间。
“五弟,你过来干什么?”
“就是!没看到先生讲到关键时刻?”
二位亲王刚埋怨一句,就看到朱橚眼圈翻红,显然是受了委屈。
“五弟!谁惹你哭了,说给二哥,看咱不掌他的嘴!”
朱樉见状大怒,平日里他欺负兄弟可以,但别人欺负绝对不行。
“不错!咱的五弟,只能让咱自己欺负!”
朱棡同样点了点头,安抚道:“你快说说,是何人!”
朱橚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是宋先生……他今日让我背《大学》,可我背不出来,就被打了手板。”
岳麟抬眼一看,朱橚的小手现在还留着红痕。
可见宋大儒的戒尺,丝毫没有留情。
“老匹夫!咱这就去找他评理!”
朱樉大怒,就要离去。
“是也!我们兄弟一起去,非要在父皇面前告他宋濂一状!”
朱棡见到兄弟挨打,自然心中有气。
他们二人常年与宋濂打交道,可谓是皮糙肉厚,早以习惯戒尺的敲打。
朱橚年纪尚小,自从听过岳麟讲学后,便对儒家经典不感兴趣。
每日都在背地里询问二哥三哥,岳翰林今日讲了些什么。
可毕竟他年纪尚小,还需要四书五经的熏陶。
若说心中有多喜欢宋濂的课程,那也不现实。
“二位殿下,何不听微臣一言?”
想起宋大儒,算是翰林院中,唯一没有排挤自己的人,岳麟可不打算让此人吃瘪。
谁不知道洪武大帝最是护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