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幽默风趣依旧,如记忆中一样,总是温柔如风地笑着。
虞泠见他有意回避话题,也不再抓着过去的事不放,干脆顺着他的话揭过。
“将军生得风流倜傥,哪怕脸上多了几道褶子,也依旧能迷倒女子万千。”
“娘娘此言差矣,微臣哪能及娘娘风姿万千?”两人互相调侃着,气氛难得和谐。
“中秋宴将近,本宫为宴会准备了好些糕点,将军可要先尝一尝?顺便给些意见。”
天下着瓢泼大雨,两人站在雨里到底不像个事,雲殷笑着微微颔首:“此乃臣的荣幸。”
看着窗外层层叠叠的雨幕,司鹤没由来地心烦气躁,过了半个时辰也未批一本折子。
“雲殷到凤栖宫了?”司鹤叫来李怀忠,憋了半晌才蹦出这么硬邦邦的一句话。
“到了,半柱香前进的宫。”李怀忠就猜到皇帝会有此一问,一早命人看着凤栖宫那边。
“皇后瞧着开心么?”司鹤抬起手搁在桌案上,有一下没一下地瞧着。
李怀忠脸抽了抽,皇后娘娘开心与否,他们哪里晓得?可话终究不能乱说。
“皇后娘娘远嫁至翎国,少有机会能与故人相见,能见到故乡旧人自然开心的。”
到底是跟在皇帝身边多年的人,这些四两拨千斤的话张嘴就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cascoo.net
皇帝久久不语,李怀忠见皇帝不开口,自是不敢多言,主仆二人沉默着,直至一声清亮的声音响起:“禀陛下,皇贵妃身体不适,还请陛下过去瞧一眼。”
是沁雪宫的人。
司鹤心烦气躁,刚想开口拒绝,忽然想到什么,思索片刻道:“朕稍候就去。”
“陛下当真答应了?”正在铜镜前梳妆的阮笙澜欣喜道,陛下已有一月没来她这儿。
“是,陛下说稍后就来。”传话的宫女沁儿亦十分高兴,声音脆生生的很是可爱讨喜。
“你做的很好,知秋,赏。”阮笙澜从妆奁中挑了一朵花,簪在鬓边瞧了瞧。
。想到自己是称病请皇帝来,又把簪花取下来,连着唇上的胭脂一并拭去。
知秋看了自家主子一眼,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赏给沁儿。沁儿得了赏赐自是高兴,谢了恩就欢喜地退下。知秋看着桌上铺开的首饰,心情复杂无比。
“娘娘,您称病命人去请陛下,陛下一旦察觉,必然是要动怒的,您这是何必?”
“放肆。”阮笙澜把簪花收回妆奁中,冷冷地瞥了知秋一眼,“你哪里晓得本宫心中苦楚?”
她日夜盼着君王驾临,可曾经宠爱她的帝王,满心满眼只有皇后那个贱人,她不甘心。
知秋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劝才好,阮笙澜不耐地转过身去不再看她。
“殿内暂时不用你伺候,你退下罢,待会陛下来了你也不必进殿,本宫想独自与陛下说几句话。帮本宫看着那些不安分的,别陛下一来就跟丢了魂也似。”
阮笙澜冷哼一声,眼底的阴狠在镜前暴露无遗,知秋知道劝不进去,唯有无奈退下。
知秋带领殿中宫人退下,听见殿门合上的声响,阮笙澜才站起身向外殿走去。
确定外殿已无人,阮笙澜才自衣柜下取出两个锦盒,其中之一是佳嫔给的。
而另一个锦盒之中装的,乃是令人情动的药香。今日之事除了她,再无旁人知晓。
知秋虽是她身边的大宫女,但到底不是自小一块长大的,又是阮丞相的心腹,不可信。
知秋与父亲一条心,一旦知道她打算做什么,必定知会父亲,如此一来如何能成事?
她之所以支开知秋,就是不想她发现端倪,阮笙澜服下佳嫔给的药,又把药香放进香炉中。看着香炉中袅袅升起的白烟,阮笙澜才露出满意的笑容来。
司鹤乘矫撵到沁雪宫,雨仍淅淅沥沥地下着,矫撵才停下李怀忠就撑着伞上前。
知秋听见通传声撑着伞赶来接驾:“奴婢给陛下请安,娘娘身体不适,恕其不便接驾。”
皇帝立
。在雨中,看了一眼知秋后便望向寝殿:“皇贵妃的身体如何,可宣了太医?”
“并非什么大毛病,只是心慌地很,乃是小产后落下的毛病,娘娘偶尔如此,最紧要的是要宽心,是以并未请太医。娘娘不许人进殿伺候,待会还请陛下进去好生劝慰娘娘才好。”
简而言之,阮笙澜这是心病,需要有人时时开解,知秋这么说,是为阮笙澜好交代。
可知秋不知,她不提阮笙澜小产一事倒罢,提了又勾起往日里不痛快的事来。
“朕知道了。”司鹤淡淡地应了声,接过李怀忠手中的伞向寝殿走去。
平日里阮笙澜喜燃香,是以殿中总是弥漫着一股淡香,司鹤推门进来,就被一股暖香扑了个满怀。外殿没有点灯,唯有内殿一盏红烛发出暗淡的光亮,撩人心弦。
司鹤携着一身寒气向内殿走去,殿中的桌案上摆着香炉,殿中香气便是从炉中传来。
阮笙澜斜倚在贵妃榻上,她面容苍白如纸,一头青丝垂落在榻边,活脱脱似一副美人图。
乍这么一看,阮笙澜好似是真的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