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近日异动频繁,司鹤便派静川在暗中进行秘密监视,丞相在宫外的一举一动,司鹤皆一清二楚。就连其与泱国摄政王在京华酒楼会面的事情,司鹤也都知晓。
“京华酒楼?朕之前倒没想过此处,丞相真是胆子不小,天子脚下也如此放肆。”
皇帝端起桌上的茶盏,提起茶碗盖子,漫不经心地刮着茶沫,没有半分愠色。
一国丞相与他国势力有所勾连,身为皇帝,司鹤听下属回禀,就同听故事般,非但没有动怒,还觉得很有趣。
皇帝勾了勾嘴角:“放肆些才好,不然怎让朕抓把柄?”
阮家的势力逐渐壮大,早在阮丞相为官做宰前,阮家便世代簪缨,乃翎国大族。
不过之前还算规矩,可自从阮靖成了丞相,阮家就变得逐渐嚣张,失了分寸。
“陛下英明。丞相与泱国摄政王有所往来,除此之外,属下还发现了一件有趣的事。”
“嗯?”皇帝低眉抿了一口茶,再抬起头来时脸上已没有任何表情,“何事?”
“经属下数天观察发现,丞相并非与泱国摄政王来往甚密,与其来往频繁的另有其人。”
静川的话勾起皇帝的兴趣,司鹤盯着茶碗中的倒影沉思片刻:“是什么人?”
“那人倒不是旁人,乃是泱国摄政王身边的随从,而且那位摄政王似乎并不知情。”
静川为了确定此事,一连观察了几日,而事实就如他所猜想的那般,丞相与聂远身边的人联系是私底下的。就连阮丞相的心腹对此都不知情,可见丞相有意隐瞒。
“在属下监视丞相府的这段时间里,聂远身边的随从时常脱离他的视线,以其他理由外出走动,随后秘密现身于丞相的府邸之中,属下觉得,这恐怕是个局中局。”ωωw.cascoo.net
静川神色凝重,他是皇帝的心腹,这些年查了阮丞相不少事,知道丞相大致做了什么。
可也大多是为一己私欲,不至于上升到勾连他国势
。力的份上,此番行事纵然是静川也觉得吃惊。
既然是静川的消息,想来不会有错。司鹤嘴角微勾,这下事情变得有趣起来了。
一阵清风吹来,茶水水面荡开,倒映出的人像变得模糊不清,司鹤眸光微暗。
“虽然目前还不知他们私下来往,秘密筹划的是何事,要进行什么交易。但朕与丞相交手多年,他曾为了稳固势力,推司忱出来做挡箭牌,自己则装出虚与委蛇的样子,呵。”
提起司忱,皇帝的面色就阴沉下来。静川微微垂眸,不敢直视圣颜。
在摄政王造反一案中,丞相乃至整个阮家能全身而退,“多亏”阮靖未雨绸缪。
他一早就做好打算,知道阮家不可能全然不受影响,所以早早就选好旁支做替死鬼。
他这招用的极妙,旁支被发落,可是本家摘的干干净净,他又装出一副谦虚恭敬的样子。
“阮靖岂是等闲之辈?他可不会乖乖任人摆布。哪怕聂远手中捏着他的把柄,阮靖也一样能让聂远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讨不到什么好处,我们且静观其变就是。”
司鹤与阮靖常年打交道,为帝王者心思通透,可静川却看不懂,更想不明白。
他跟在皇帝身边,虽不如皇帝高瞻远瞩,可也懂得如何分析局势。
“可,丞相这些年虽权倾朝野,但依丞相的个性与脾性,他有野心,却也是为了翎国。在属下看来,他应该不会糊涂到勾结外邦,成为叛臣贼子出卖翎国。”
阮靖为人精明,他想要的是翎国能在他的治理下愈发强盛,而他也能名垂青史。
他要权力,但不是要他人给的权力,而是要自己一点一点谋取,行事更是慎之又慎。
也正是因为这点,阮靖与泱国有来往,静川很是惊诧。
“不然,之前与俑族阿斯俑隼谈判的时候,丞相也不会宁愿起兵也决不让步,这足以证明丞相对翎国忠心一片。”静川越是分析,眉头就皱的越
。紧。
阮靖想效忠的,是他亲手经营的翎国,而不是司鹤这个君主。
司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静川分析得一点都没错,丞相确实有不轨之心,但他轻易不会做有损于翎国利益的事情。司鹤尚在思考这其中究竟有着什么隐情,李怀忠就走了进来。
“陛下,敬事房的人来了,翻牌子的时辰已到,问陛下今日是否要翻牌子。”
他数日没留宿后宫,回头消息传到太后那里去,太后免不了要叫他去过问。
司鹤摆了摆手,静川便会意退下。李怀忠见状拍了拍手,敬事房的人就托着牌子进来。
敬事房的公公往殿前一跪,把手中托盘举到头顶:“奴才见过陛下,请陛下翻牌子。”
李怀忠接过托盘,走上台阶呈到皇帝面前。皇帝只是瞧了一眼,就淡漠地移开目光。
“皇后的牌子呢?”
他不轻不重的一句话,让李怀忠心里咯噔一下,忙道:“是敬事房把娘娘的牌子撤下了。”
妃嫔的牌子被撤下,一般只有两个缘故,一为皇帝命令吩咐,二为妃嫔来了例假,敬事房就会把牌子撤下。皇帝即没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