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正的嗓子徒然哑了,“老师,我明白了。”
“不,你不明白。”朱秀才知道要是不让这孩子亲眼看一看别的私塾书院是什么样,他心里永远都会有遗憾。
“老师,我已经明白了。”刘正虽然心里说不出的压抑和痛苦,却还是维持着镇定,“爹娘一开始送我去,也只是希望我当一个学徒,学一点医术,如今能读书写字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恩赐。”
朱秀才:“你既然叫是一声老师,我必会为你解惑,你且在这住上几天。”
“可是我跟赶车的伯伯说好了明天回去的...而且快过年了,爹娘在家会担心我。”
“无妨,你明日让他帮你给你爹娘传个信,就说老师喜欢你,特意留你在家住几日。怎么,还怕我不给你饭吃?”
刘正:“您不嫌弃我吃得多就好。”
朱秀才笑了,想起这些孩子饭量都不小,“正好尝尝你师娘做的菜,你还有一位师兄,一位师姐,你师兄在私塾读书,师姐去外公家了过两日才回来。”
刘正被朱秀才留在家里,当晚睡在客房。
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恍然想到,朱老师家应该有些家产,老师家的房子很宽敞,书房里还有不少书,老师的儿子在另外一所私塾读书...
因为有家底老师才能读书考功名。
他有点想回家,告诉爹娘他不去县令那读书了,爹娘就不用为了钱那么辛苦。
但老师一定要他住下,他也无法拒绝。
...
隔天刘正借用了老师的笔墨纸砚写了一封简单的信,随后将信交给赶车的伯伯,让他帮忙传话,还是给了老伯五个钱。
...
刚回来,就见老师换了一身新衣,招呼他,“我正要要去见见我儿的先生,你就跟我一起去吧。”
朱秀才带着刘正租了一辆马车出发,路上他跟刘正说起。
“孔山长还给你们安排了驾车的课,不过要等你们上乙班之后。甲乙丙丁,一共四个班级,每年考试,通过就能升一班,等到念完甲班就算小学毕业。”
“然后就出师了吗?”
朱秀才憋不住笑,“算是吧,不过还有结业考试,结业考试决定你们能不能继续念中学,中学会教更多的东西...”
刘正之前的郁闷心情全都吓跑了。
此时结结巴巴,“还...还有中学?”
朱秀才哈哈大笑。
他笑了好一阵,“你想想咱们书院的名字。”
“许郡医科大学...还有大学?”
刘正要哭了。
“那...中学和大学...每年、每月都要考试吗?”
朱秀才没有回答,只是又笑起来。
刘正懂了。
朱秀才:“你若是害怕,等到小学结业考试时考差一点,就不用继续读中学了,不过要是一直读下去,按照你们老师的预计,至少也要十来年。”
他说完叹了口气,“其实十年不算很久,你们才多大,十年之后风华正茂,历来十年寒窗便能中举的,已经称得是天赋绝佳了。”
至于秀才,不好意思,什么都不算,只有中举之后才能等待授官,当然,一般没有关系人脉没有钱财疏通,等上几十年可能都没有个官做,但举人老爷是有免税田的,至少衣食无虞。
若是能考中进士,哪怕是个三甲同进士,也一定能有个小官做。
刘正苦着脸,“老师,你别提考试,我现在一听考试就着急,想背点什么。”
“哈哈哈!”
刘正想,他肯定是要继续读的,那么更不能懈怠,等见了师兄,他还是尽快回家去吧,过年那几日要跟着爹娘四处拜年见亲戚肯定没空复习...
让他有些惊讶的是,师兄念的私塾竟然在附近一个村落,小私塾里也只有两个弟子。
正在看书的一个老先生听到动静出来迎他。
“我就说今日怎么刮了一股邪风,原来是你。怎么,才从山上回来,就着急见儿子,怕我教不好?”
老先生说话非常不客气,人也格外严肃,以往刘正以为朱老师就已经很可怕了,见到这位老先生,他才知道朱老师其实挺和善。
“你好好说话,莫要吓到我这弟子。”朱秀才说着,“这是我在书院的一位弟子,刘正,还不快拜见陈先生。”
刘正上前行礼,“拜见陈先生。”
“哦?”对方打量他一阵,“你带着弟子上门,莫非是要跟我的弟子比试一二?”
朱秀才:“他才学几个月,刚认得几个字罢了。”
陈先生抬手,“进来说吧,站在门口,让人看到还以为我舍不得那一口茶。”
朱秀才无奈的摇摇头。
陈先生的两个弟子上前拜见朱秀才,其中就有朱秀才的儿子。
看到父亲,他心里激动,行了礼后就站在父亲身后。
哎呀,父亲肯定是亲自来接我回去的,一会儿就回去啦,娘一定在家给我做了很多我爱吃的菜等我回去。
过年可以跟朋友去看杂耍,许是有戏班来唱戏,到时候偷偷去听。
两人喝了茶,陈先生已经让妻子准备饭菜,还特意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