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的小师妹,师父临终前嘱咐他照顾好师妹,而他却让师妹被抢走,这么多年才找回来。
“是我对不住你...”
新娘子擦了好一阵的眼泪才开口,“我实在控制不住,毕竟这一天,我等了整整十六年。”
吕直整个人都僵住了。
“夫人?”
新娘子嗤笑,“你以为,就你配的那点毒药,真能毒倒他?是我早在他饭菜里下了引子,你今日的毒才刺激的他毒发。”
吕直挣扎着想坐起来,就在此时,突然有仆从急匆匆跑来。
“老爷,不好了,大少爷和小少爷不见了!”
吕直瞪大眼,猛地看向新娘子,“我儿子...他们...”
新娘子嘴角带笑将他按回床上,哽咽着说,“夫君不要乱动,你的伤要紧,孩子们顽皮,许是去哪玩了。”转头对仆从说,“还不快去找?夫君伤着,你来禀报他有什么用?”
“是是,夫人!”
仆从退下。
吕直脸越来越白,他浑身发抖,“你把我儿子怎么样了?就算我对不起你,稚子无辜。”
新娘子点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我给他们找了个商户爹娘,保证让他们一辈子衣食无忧,那商户姓彭,要知道彭姓可不多,我费了好大力气才找到。”
她姓彭。
吕直这辈子从未有如此气愤的时候,哪怕十六年前被抢走妻子,他也只是装出来的气愤,实际上心里还有些窃喜,这千釜山归他了。
他只要在外人面前做出一副悲痛愤恨的模样,众人就只会怜悯他,谁还会在意这千釜山本来是彭家的呢?
后来他找了两个模样姣好的侍女,生下两儿两女,虽然不能娶妻,但妾室想纳多少都行,日子过得实在是快活。
不过这些年孩子渐渐长大,他开始忧心了,顶着庶出的名头如何继承这千釜山?
于是他找到机会,将自己的正妻接过来,再办一场婚事,将孩子记到她名下,以后就是正经的嫡出,一切都顺着他的心意。
吕直美好的畅想被打断了。
新娘子,或者说彭姑娘,她一巴掌打在吕直脸上,“想什么美事呢?”
“你...你怎敢,那是我的孩子,你怎能将他们送人?”
彭姑娘笑的停不下来,“笑死我了,你连妻子都能送人,还会在意孩子?也对,你当然在乎孩子能不能跟你姓,不然当初也不会眼睁睁看我被带走。”
“你!”吕直的愤怒很快消散,他知道自己活不下去了,语气温和的说,“彭娘,是我对不住你,你要杀要剐我绝无二话,只是孩子还小,他们把你当做亲生母亲啊!”
彭姑娘:“别了,我可不要你的种,你这么废物,你儿子又能好到哪去?我有自己的孩子。”
“可他们又不姓彭,如何会与你一条心?况且你害的他们父亲身死,他们心里又怎会不生怨怼?”
彭姑娘坐在那看他苦苦劝说,用他一辈子都没用过的温柔语气。
等他说累了,才慢悠悠来一句,“这就不牢你费心了。这十六年来我想了很多遍你和钱废物的死法,我想过将你们凌迟、吊死、扔进蛇洞,不过我到底是个弱女子,心软的很,不忍见你们这么痛苦,于是我决定让你们痛快点死去。”
吕直心里觉得不大对,却不敢反驳,“彭娘一向最善良不过。”
“是啊,我想着,你死后孩子无人照顾,于是提前给他们找好了爹娘,那户人家姓彭,跟我家一个姓,祖上说不定有血缘关系呢。当年我父亲把你捡回来养大,如今他们把你儿子捡回去养大,这是冥冥中自有天意啊。”
吕直衣袖里的手捏开一颗药丸。
彭姑娘看到他的动作,却没阻止,“早就说了你是废物,这点本事连钱废物都毒不死,还想毒死我吗?”
吕直又吐了口血,他深深吸气,知道骗不过面前的女人,声音也不再温和,“你既然有这样的本事,为何当时不回来,非要等到现在?还不是跟那人有了情意。”
“若说情意嘛,也确实有几分,毕竟我们虽无夫妻之名,却也一起生活多年,还有两个孩子,所以比起你,我给他选了个更体面的死法,毒发后容颜不改,死后尸身不腐,永远都是俊秀的模样。”
彭姑娘说着擦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
“我对他是何等的情深义重啊!”
吕直简直要被活活气死,气血上涌,伤口血流的更快了。
彭姑娘见他生气,又连忙说,“你放心,我虽然心里记挂着他,但你永远是我的丈夫,是正室,谁也越不过你去。等你死后我就将你在葬在我家祖坟,只有你有资格葬在我的墓室侧边。”
吕直:这是死后还要把他踩在脚下。
他一口气上不来晕死过去。
彭姑娘有点遗憾,骂了句,“到底是个废物,几句话都挺不住。”
而她,无名无分在钱家生生挺了十六年。
窗外偷听的陆仁:!!!
彭姑娘整理一下衣服,淡然的道,“听了这么久,有什么事进来说。”
陆仁翻窗跳进来,“你怎么知道我在外面?以你的武功应该发现不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