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有点小,需要处理一下,再往头上多粘一点头发,让自己的脑袋看起来也小一些。
身高是个问题,可陆仁不会缩骨功,只能找一身显瘦的黑衣穿上,再做一点修饰。
然后就兴冲冲的快马加鞭来到许城。
...
常元令如今已经能在下人的搀扶下慢慢行走几步,不过多年未曾走动,俞神医特意嘱咐他,每日不能走太久,以免伤到筋脉。
走路时双腿上每一处血肉都在疼,可他却格外享受每天走路的这一点时间。
从他的腿断了之后,这么多年,他经常做同一个噩梦,他在不停的跑,不停的跑,跑着跑着,脚渐渐磨光了,继续跑下去,腿也磨光了,只剩下上半部分躯体,站在那,想跑跑不掉,一点点被身后的黑暗吞噬。
如今,他终于再一次走出了那片黑暗,重见光明。
听闻孔郎中上门时,身边丫鬟们全都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常元令坦然一笑,“还不快请?陈伯,把银票拿来。”
见到人时,他顿时一愣,“姑娘...好像长高了些?”
陆仁心里冷笑,语气淡淡的,“我年纪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如果孔灵之在这恐怕会惊的拍桌,他发出的声音跟自己几乎一模一样!
常元令沉默一瞬,心思百转,很快就温和的请他喝茶,“几日不见,姑娘风采依旧。”
陆仁:“自然,豆蔻年华,风华正茂,可不是风采逼人。对了,还没问,常公子今年多大年纪了?看起来有三十多了吧?”
常元令:...
他觉得这人语气有点奇怪,说不出来,就,不阴不阳的,仿佛在暗搓搓贬低他。
“常某今年二十有七。”
陆仁:好家伙,二十七的老东西,还想纳人家十五岁的小姑娘进门,也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张老脸配吗?
“哦,那您已经娶妻了吧?家里孩子多大了?”
常元令叹息一声,“我与表妹七年前定下婚约,因身体之故不想耽搁表妹一直未能成婚,如今我的腿治好了,总算能迎娶表妹过门,也不算辜负表妹多年蹉跎。”
陆仁:???
什么玩意?
他忍不住咂舌,“我的天,我以为你这张脸长得老就算了,没想到还厚,这皮厚的快赶上城墙拐角了。”
这一次,下人没有表现出一点异样,俱都低着头,仿佛没听到似的。
常元令笑了,“不知此话从何说起?”
“你不愿意耽搁人家倒是跟人家解除婚约啊,让人家等这么多年,现在治好了腿没等娶人过门呢,就先想着纳妾了,就这还敢说自己没有辜负人家?你家厚脸皮是祖传的吗?一代更比一代厚?”
常元令:...
陆仁还在那叭叭,他向来碰到看不顺眼的别管是谁,哪怕是天王老子他都敢过去叭叭几句。
“按理说,你跟你表妹的事与我无关,我不该说什么。”
此时常元令和下人们的心情同步了,都在心里道,‘知道不该说你就别说了啊!’
陆仁话音一转,“可你干是实在不叫人事。对,你是常家这一代家主,厉害,有本事,能凭借一双断腿掌控常家权利,真是厉害极了,可你再厉害能有皇帝厉害?人家皇帝娶皇后之前都不能封妃呢,娶皇后之后,也至少要隔一年才能封妃位以上的嫔妃。”
常元令抬眼,惊异的道,“孔姑娘竟然知道后宫的规矩?”
永朝确有这样的规矩,皇室中人在迎娶正妻之前,不得纳侧妃、良妾,皇帝若是登基之前未娶妻,要先迎娶皇后,隔一年以后,才能封妃位以上嫔妃。
陆仁:...
“看来之前是我小瞧了姑娘。常某在这里给姑娘赔罪了。”说着起身施了一礼。
陆仁喝了口茶,“我就是来取钱的。”
常元令眼神看过去,陈伯顿时端着一个小盒上前,恭敬的放在陆仁手边,又倒退着退回原位。
“这里有通宝钱庄的银票三万两,之后还要劳烦姑娘每月过来五天,给我腿部输入内力。”
这事陆仁已经听孔灵之说的,对方说的时候就表示,如果常元令还是那么不客气,就当场回绝,让他自请高明。
此时陆仁就很想回绝,但他刚刚找了半天的茬,话说的那么难听,对方都没发火,客客气气的,甚至身边的下人都没呵斥过一句。
他打开盒子抓起银票,略微看一眼就随手塞进怀里。
“知道了,这个月就算了,下个月,我抽空过来。”
常元令又拿出一个荷包递过来,“还请您在孔姑娘面前为我美言几句。”
陆仁:想什么呢?我回去就说你坏话!
他没收荷包,起身就走,走的还不算快,等着有人看不下去发怒,谁知完全没人发火,常元令也好脾气的被下人搀扶着送他出门。
陆仁只能颇为遗憾的离开。
不过他没急着回小泽镇,而是想在附近打探一点消息,最好查查常元令跟他那个表妹的事...直觉告诉他,这里面有故事!
而他陆仁最喜欢故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