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寰听此,细细斟酌,“苦心孤诣多年。”接着,他冷笑两声,步步逼近叶清锦,“你也知道吾父苦心孤诣多年!可是你知不知道无极宫鬼蜮的子民过的是什么日子,啊!”
司寰陡然发怒,逼的叶清锦颇为不适,她本欲退后想要与司寰拉开距离,没想到还未等她动作,司寰猛地顿住脚步,扯住叶清锦的手腕将她拉到殿门口。
尔后,大手一挥,直接将殿门打开,他指着外头的高耸的黑墙道:“我们日日蜗居在见不得天日的地方,辛苦修炼,可就是因为我们是冥!我们无法正大光明的活在世上,我们无法和你们一般快速进益,所以云荒就被你们这些所谓的仙门,和那所谓的魔界霸占!我们不过想要一个方寸之地,喘息之地,吾父就得苦心孤诣多年!这是你们的天道嘛!”
司寰双目癫狂,他胸口剧烈的喘息着,握着叶清锦的大手越发的紧,叶清锦并未挣脱,她只是微微动了动手腕,等着司寰平息下来。
司寰察觉到叶清锦的动静,他侧头,赤色的瞳孔竟然有几分好看,“怎么了?”
叶清锦道:“疼。”
司寰这当,方才察觉出自己正紧紧攥着她的手腕,他下意识的松开,果然瞧见叶清锦的手腕红了一圈。
他目光微侧,冷哼:“怎么?没话说了?”
叶清锦冲着自个的手腕吹了吹气,轻轻揉着道:“天地道法,玄妙异常,什么是公?
什么是不公?若说你们冥修炼百年,进益颇慢!那么那些根本无修习资质的人呢?他们的生命岂不是比你们更脆弱!那若是那些凡人也举旗呐喊,自己如何如何不公,那这世道岂不是乱了?”
司寰讥笑:“因此为了让这世道不乱,所以我们就该忍受不公,该时刻想着比我们承受更多苦难的人?叶清锦,你可真是会高高在上的说教啊!”
叶清锦沉思片刻道:“世间的不公本就存在,与其与天争,不如与己争。”
司寰只觉可笑,“与己争?”
“人无法胜天道,因此在天命的范围内,完成自己最理想的生活状态即可!你喜欢什么,你爱什么,但凡不违背天道,尽力去做,结果若是不如人意,那便也不会比最低处更差。”
司寰听此,目光之中满是嘲讽,“我为何要听从天道,若天道不公,我偏要胜天!你们仙门不是高高在上嘛!不如我们打个赌,赌他们会不会来救你们!”
叶清锦叹息,果然是不悟道的人不明天谴,“你想做什么?”
“我已放出消息,说你们如今困在魔界边境,仙门折损了苏凝雪与顾逸卿二人,你如今也下落不明,轩辕山的秀杰们折损这么多,他们定然不会坐以待毙!”
叶清锦念及墨青染,沉声道:“你将墨青染如何了?”
司寰瞧向叶清锦,“我说过,我并未动他,但是轩辕山的人会不会动他,我便不知道了!
”
叶清锦目光微敛,“你想挑起魔界与仙门的争斗,坐收渔翁之利?!”
司寰见叶清锦果然露出了担忧的神色,慢悠悠的又走回了高座之上,轻笑:“不尽然,不过魔界和仙门安逸的太久了,也该斗上一斗了。如今你将魔界的护法拐走,又牵扯出魔界昔日的大魔兵统领,你以为魔界什么都不知道吗?!”
叶清锦猛地上前走了几步,直勾勾的盯着司寰,“他们在等什么?”
司寰不知从哪里变出一个折扇,黑白双面,他轻轻的摇着,“昔日的三位天之骄子,如今死的死,伤的伤,失踪的失踪,唯独剩下魔界的萧祭天,在你看来,若是仙门与魔界开战,谁会是胜者?”
叶清锦蹙眉,“魔界在等什么?”
司寰顾左右而言他,“仙门凋零,在我看来,魔界很有可能获胜哦。”
“司寰!”叶清锦心一点点的下沉。
司寰微微仰躺,瞧着叶清锦,轻笑道:“叶清锦,我有没有跟你说过,你很像一个人。”
叶清锦缓缓吸了口气道:“什么人?”
“一个姐姐,她真是无与伦比的美人,可惜……”
叶清锦没了脾气,“所以这是你喜欢我的理由?”
司寰似瞧笑话一般瞧着叶清锦,“你当真以为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口,司寰又神经质的喃喃,“是,我应该是喜欢你的,可是和我的大业比起来着实算不得什么。”
叶清锦见此,索性冷笑道:“是,
你的大业是将你的子民带到阳光之下,可是鬼冥本就是鬼蜮的主人,你却偏生要到人间来,就像鱼儿不愿意好好在水里待着,非要跑到陆地上来,下场是什么?!”
司寰侧目,端起一侧酒壶慢慢灌入口中,酒顺着他的唇角流了下来,直接流入脖颈、胸口,场面带了几分冶艳。
“陪我喝杯酒?”
叶清锦拒绝,“我不喝酒。”
司寰吃吃的笑,“叶清锦,你真是无趣。”
叶清锦瞧着眼前的司寰,真是不知用什么词来形容,菱花在他身侧那般久,也是能忍。
她此刻只想将他摔在地上,问问他,到底想做什么!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我想做什么?”
叶清锦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