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面具的男人就是胡溜。
他站在炕沿边,看着莫颜齐冷笑了声。
莫颜齐连惊带吓,本能警惕起来,手脚并用往墙根缩了缩。
“你是谁?我怎么会在这?”
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我是谁不重要,你在的是什么地方,也不重要。爷们只告诉你一句话。”
胡溜卖个关子。
“什么话?”莫颜齐颤声问。
“你给老子乖乖的老实点,否则的话......”
胡溜奸笑着,把指关节掰的啪啪作响。
这人是谁,莫颜齐一点印象也没有。
她抱着脑袋努力回想,记忆最后消失的地方,是她靠在车后座睡着了。
睡着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儿,她一无所知。
想到这,她突然惊得瞪大眼。
难道是遭遇不测,她和费谨廷被人绑架了?
这念头一出,她慌忙抬眼四看,想要找到费谨廷的身影。
可是,屋里就这么大点地方,上上下下都看了,只有她和眼前这个戴面具的男人,再没其他人。
这是一间破旧的屋子,不算大,只有十来个平方。
单单身下的这方大土炕,就占了一大半。
屋内再没有别的家具,灰色的水泥地上,落了一层灰尘。
空气中弥漫着经年尘土发霉的气味。
她扭头看向窗外,那是两扇对开的木楞窗,小块小块的玻璃嵌在上面,一看就是四五十年前的建筑风格。
其中靠下的两块玻璃已经碎裂,有风呼啸着钻进来。
再往外看,窗外荒草连天,大部分视线被遮挡着。
偶尔风吹过,荒草轻摆,能看到对面屋子破败的红砖墙。
恰好一只鸟儿飞过,喳喳叫着,两脚一蹬草尖上的枯叶,扑棱棱飞上了天空。
明明有风声、鸟叫声,可莫颜齐就是觉得四周静悄悄的,死一般沉寂。
她能听到的,只有自己扑通扑通,一声强过一声的心跳。
莫颜齐突然脑子胀痛,她红着眼睛,急切地问胡溜,“我男朋友怎么样了?你们把他怎么了?”
“他~~”,胡溜扬了扬调门,没有往下说,却不怀好意笑了起来。
莫颜齐心里咯噔了一声,一颗心,像是被投入了冰河里,滋滋地冒凉气。
恐惧,逐渐变为愤怒,烧红了她的眼睛。
如果真如他的暗示,费谨廷已经遭遇不测,那她莫颜齐拼了这条命,也决不会饶过这些坏人。
胡溜没想到这女人反应这么快,更没想到她这么凶狠。
她手脚并用扑上来,伸手揪住了胡溜的衣领,抬手就去撕扯他脸上的面具。
胡溜左摇右摆,想要把莫颜齐甩开。
可莫颜齐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只手已经扯住了他的面具,使劲儿掀开了半边。
她要看看这个恶魔,到底是什么人,哪怕以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不能让人质看到他们的长相,这是行业规矩。
胡溜可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角色,他两手攥住莫颜齐的手腕,用力往下一压,侧身用手肘朝着莫颜齐的脖子便撞了过去。
男女力气本就悬殊,再加上莫颜齐刚刚苏醒,又饿又累又晕,被他这么一撞,猝不及防,整个人噗通一声摔在炕上。
脸颊着地,擦着粗糙的炕席,瞬间便火辣辣地疼起来。
“别以为老大放了话,我就不敢怎么着你。你最好给我老实点,否则胡爷爷我让你尝尝男人的厉害。”
老大?
他老大为什么放话?
这人姓胡!
莫颜齐趴在炕上,表面上不言不语,实际脑子里转得飞快。
这些只言片语的信息,她都要记在心里,以备后用。
硬往外冲肯定是不行了,只能以智取胜,伺机而动。
莫颜齐缓缓坐起身,抬手轻轻擦了擦受伤的脸颊,疼得她直龇牙咧嘴。
所幸没流血,大概也不会毁容。
她叹口气,像是已经屈服、认命。
“臭女人,你最好识相点。”胡溜见她安静下来,心气突然高涨,凶巴巴地吓唬她。
莫颜齐捂着半张脸,定定望着胡溜。
“看什么看,信不信我找几个哥们过来,让他们好好招呼你,让你体会,什么叫男人的雄风。”
莫颜齐眨眨眼,仿佛从他的话里,听出点不一样的感觉,可具体是什么,一时也说不清楚。
她抿着唇不说话。
屋里正僵持,门口传来几声敲门声,同时伴着男人的偷笑声。
“你给我老实点,别想耍花招!”
胡溜吓唬莫颜齐,一边退着到了门口。
拉开门,门外站着一个蒙面男人,那人递过来一个小竹篮。
两个人错身的瞬间,蒙面男人小声调侃,“溜溜姐,你刚才说的算话吗?要是有那好事儿,你先想着兄弟我点。”
他探头探脑往里瞄了一眼,见莫颜齐坐在炕上,不由馋的咽了口唾沫,“这妞长得真不赖,威......为什么老大不让咱们尝尝鲜呢?要是你那边得了信儿,记得先通知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