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谨廷身高一米八多,尽管瘦,骨架还在那摆着呢。
莫颜齐扶是扶不住他的,只能用扛。
她矮身从他胳膊下钻过去,腰身一挺,让他把胳膊搭在她的肩头。
“靠过来吧,我能撑得住。”
她口气豪迈,颇有一副铁娘子建设祖国,天不怕地不怕的气势。
他迟疑着没动,望着她的侧脸。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耸了耸肩头,催道:“愣着干嘛,我扶你上去。”
他犹犹豫豫,把胳膊搭在她肩上。
这样的姿势,只是虚虚地搭着,是不能借力的。只有把身体靠过去,一半的重量压到她身上,才能真正借力。
他放不开,她索性抬臂圈住了他的腰,迫使他往自己身上靠。
两人别别扭扭上了几级台阶,才渐渐磨合出了默契。
莫颜齐嘴里轻轻地喊着号子,一迈左脚,二迈右脚,就那么一步一步,半是扛,半是抱,好容易才把人给弄到二楼。
扶着他在床上躺下,莫颜齐擦了擦额头的汗。
因为卖了力气,连带着还有肌肤触碰,她出了一头汗。
优雅的长裙,变得皱巴巴的,索性把颈边的盘扣解开,让自己透透气。
她露出一段雪白的脖颈,用手扇着风,问道:“药呢?”
啊?
他愣了愣,随即伸手扯过来床上的薄被,盖在腰上。
她热得浑身冒汗,他还扯着被子盖,莫颜齐撇撇嘴,“我去给你倒杯水来,你先别睡,吃了药再说。”
她转身下楼,熟门熟路找到厨房,打开饮水机。
不大会儿,端着水杯上了楼,他依旧虚弱无力地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瞧不出睡没睡着。
放下水杯,她轻轻推了推他,“喂,药在哪儿?”
他茫然睁开眼,像是初醒过来一样,两眼惺忪,嗓音沙哑。
随手一指床头柜,“在抽屉里”。
莫颜齐忙弯腰拉开抽屉去拿,却被里边的东西吓得一怔。
四四方方,大小不一,薄厚不等,整整齐齐码放了两排药盒,足足有十几种那么多。
“你平常吃这么多药吗?”
莫颜齐惊讶地问 。
他手背随意搭在额头上,瓮声瓮气“嗯”了一声。
也不知在回答她,还是难受得在哼哼。
莫颜齐叹了口气。
原先那个壮硕得牛犊子一样的男孩啊,现在变成了药罐子。
她捧了一颗心,想要回报他,可他却像变了一个人,拒她于千里之外。
莫颜齐无奈地叹口气。
她感慨完,埋头研究药品,再抬头时,费谨廷已经合眼睡着了。
莫颜齐有些急,坐到床边推了推他的肩膀,“喂,你别睡呀,起来吃了药再说。”
他努力睁了睁眼,却是白搭,眼皮仿佛千斤重,翻个身又睡了过去。
嗜睡,并不是好兆头,容易掩盖真实的病情。
莫颜齐不敢再等,下定决心,说什么也要给任长鸣打个电话才行。
他手机呢?
她来回翻找,桌上,床上,床头柜上,遍寻无果。
跪在床上,猛一抬头,突然想起来,他手机可能还在他的裤兜里。
可他翻身侧躺着,身上还搭着薄被。
怎么拿?
这是个大问题。
莫颜齐心一横,探手伸到了被子下。
小心翼翼,谨慎十足地摸到他的裤兜处,指尖轻轻探了一下,感觉出硬邦邦的东西,这才把手伸进去。
做贼一样刺激。
莫名还透着几分暧昧。
她心脏蹦蹦直跳,两根手指夹着手机,耗子扛枪一样,一寸一寸往外拖。
眼看就要成功的时候,头顶传来一声轻咳。
她一抬眼,就瞧见那位爷大眼圆睁,正望着她。
捉奸拿双,做贼拿脏。
莫颜齐百口莫辩。
她在心底哀嚎:真是邪了门,这位爷脑门上长了眼吗,问他正事的时候,就是一副病歪歪,脑子不清不楚的样子。
一旦她有所行动,准能被他抓个正着。
偏还百口莫辩,任她说破嘴皮子,也解释不清。
她抽回自己的手,一脸无奈道:“我怕你晕倒,想给任长鸣打个电话求助。”
“没必要,我说过吃了药就好。”
他两臂撑着直起身,靠坐在床头,调侃道:“那小子夜里忙,才没时间管我呢。”
“你要是真的有危险,他肯定会第一时间赶来的。”
莫颜齐就是这么笃定,任长鸣这人瞧着吊儿郎当,实则很重情。
“你很了解他吗?”
他挑眉反问,神情挑衅,满身带刺,仿佛刚刚的虚弱都是假象。
莫颜齐不想跟他争执,哄着道:“既然不想麻烦他,那你告诉我,都需要吃什么药?”
他斜倚着,抬手一指,“这个两颗,那个一颗,还有那个,要吃四颗......”
莫颜齐一一拆开,剥开铝箔包装,认真数了数量,把药片放到他手心里。
手心里的药片越来越多。
费大少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