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胸口还有些疼，下意识就捂了一下。
窗外的人似乎察觉到一股血腥味，觑着老五的动作，下一刻就看到他胸口的血迹。
他眉心紧紧蹙了起来，冷声道：“受伤了？”
这不是关心，而是疑问。
甚至是质疑。
老五的脸色一白，低声道：“来的时候被人看到，发生了一点意外，不过你放心，我们没被跟踪！”
“嗯，那就好！走吧！”男人撇了老五一眼，抬脚就走。
老五和刚出车门的老三对视一眼，弯腰去捞人，几乎是毫不怜惜的将后座三个孩子都抗在了肩膀上，然后沉默的跟上了前人的步伐。
从凤凰山上绑架到的五个人，都昏昏沉沉的被人抗进电梯之中。
姜绵绵偷偷睁开眼睛，透过男人腋下的缝隙，看着电梯停在七楼，电梯打开，明亮的灯光便刺目的照耀而来。
“哒哒哒！哒哒哒！”
整齐的皮鞋声摩擦着地面。
姜绵绵数着男人的步伐，一共七十八步。
他们停顿在一扇玻璃门前，先前喊人的男人恭恭敬敬的佝偻着腰身，扬声道：“凌总，人带来了！”
房间里沉默了几分钟，扬声道：“进来！”
那声音听着有几分沉稳和沙哑，像是四十岁左右的模样，显得正经，却透出血色的锋利。
姜绵绵下意识就觉得眼前的人是一个难缠的角色。
她重新闭上眼眸，将自己当做一个布娃娃。
房门打开，男人们将几个小孩子送入房间里，随意的丢在冰凉的地板上，然后恭恭敬敬的弯腰喊人：“凌总！”
凌总没有说话，伸手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腾腾的茶水，涓涓的热气升腾着模糊了他的眼眸。
房间里静悄悄的，透露出几分压抑的气息。
凌总慢吞吞的抿一口热茶，然后才笑呵呵的开了口：“这么严肃干嘛？”
男人们垂着脑袋不说话。
凌总似乎对于他们的行动很满意，在足足空白了两分钟之后，他又眯着眼喝了一口浓茶，然后才道：“这次的行动，顺利吗？”
垂着脑袋的老三和老五心脏微微一颤，这动作极其细微，若不是仔细观察，根本没有人注意。
然而凌总却轻而易举的捕捉到了他的动作，他面无表情的将茶杯放在桌面，发出一声压人心魄的声响。
“老三，你来说一下！”
老三的心头一阵瑟缩，却不敢迟疑，听着脑袋开口：“我……我抢走的时候，遇到了他们的保镖！”
但事实上，他们根本就没有遇到。
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谎话会不会被人拆穿，但是他无法说出实话，只要他的心底有一点点想法，脑袋就会像是针扎一样疼痛。
然后，他就会下意识将所有的实情都吞咽下去。
显然，他的陈述并没有被采信。
因为高高在上的凌总再次笑眯眯的道：“老五，你来说说？为什么你们这么狼狈？”
老五垂落在衣袖下的手指紧紧的捏了起来，压迫感几乎让他无法喘息，但是迟疑两秒，他紧紧闭着眼睛，说出了和老三一模一样的答案。
“凌总，我遇到了保镖，和他们交过手！”
然后，他弯折着自己的脑袋，沉默的等待着男人的宣判。
凌总握着茶杯的手指轻轻一握，终于缓缓的抬起了头，朝自己的属下看了过去，那是鹰钩似得眼睛划过老三和老五的身上狼狈的血迹，可有可无的叹息一声。
“受伤了啊？真是辛苦你了，待会儿下去领赏去吧！”
老三和老五乖顺的低下脑袋，齐声道：“是！”
不是他们想要奖励，而是凌总不喜欢有人反驳他，不管是他的奖励还是惩罚，只要他说了出来，就必须得到执行。
闻言，凌总这才施舍似得朝着几个沉睡的孩子看了过去。
“怎么只有五个？”
这一次回答的是沉默的站在边缘的老大：“其他十人都感染了我们投放的毒药，不适合接下来的实验！”
如果冬令营没有被破坏的话，那些感染的孩子就会被直接被处理掉。
这是他们心照不宣的秘密。
凌总闻言皱皱眉，明显就是不满意，但是想想自己此刻的处境，他到底收敛了胸口的杀气，冷漠道：“都丢到楼下的实验室，让老师给他们注射药剂，撑不下去的就丢出去，能活下来的，再带到我面前！”
“是！”
男人们弯腰颔首，重新抱起孩子，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从始至终，高高在上的凌总都没有朝被他掳来的孩子看一眼，那些孩子对于他来说甚至不如眼前的茶来的重要，而他之所以会选择此刻顶风作案，更不是因为实验进度不得不抓人，而是挑衅。
他在赤果果的告诉之前破坏他计划的人，就算他颓败，也可以让他们难受。
姜绵绵和封臣渊随着男人们走过长长的走廊，沿着楼梯直接朝楼下走去，楼梯里的台阶有些高，转了两圈就到达了目的地。
实验室，掩盖在五楼。
他们刚刚打开消防通道的房门，就闻到了一股消毒水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