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家。
漂亮的吊灯闪烁着淡粉色的光芒，坐在客厅里的男人们沉默低头，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
半晌，姜承希终于不耐烦的将手机丢在一旁，伸手捞起一旁的抱枕用力揉了揉。
“大哥，绵绵什么时候回来啊？”
“三天后！”姜岁寒翻开一页合同，面无表情的回答。
不过，他每一次翻动的动作都会隔上许久，让人轻而易举就能明白他此刻也不平静。
这还是姜绵绵第一次如此远距离的离开，他不放心！
但既然是绵绵自己想要做的事情，他也不会阻拦，姜岁寒皱皱眉将眼底的担忧压下去，然后才抬头，看向姜承希。
“楚秋水，去上学了吗？”他问。
姜承希捏捏抱枕，奇怪的扫自家大哥一眼，道：“当然没有了，我听说楚秋水可能会退学。”
“是吗？为什么我听说她去找了你？”姜岁寒目光幽幽，仿佛瞬间就能穿透人心，看透人心底藏起来的秘密。
姜承希被盯得头皮发麻，舔舔嘴角道：“大哥你是不是派人监视我来着？”
姜岁寒默然不语，目光清冷如弯月。
姜承希只觉得自己胸口一凉，终于撇撇嘴，道：“好吧，她确实让人带信给我，说有秘密想告诉我，但是我没去！”
不管楚秋水的秘密是什么，他都没什么兴趣。
“嗯，这次学聪明了！”姜岁寒不吝惜的夸奖他一句。
虽然这句话夸奖听起来更像是讽刺，不过，姜承希看看大魔王眼底不愉的神色，撇撇嘴将这次的夸奖接了下来。
房间里又陷入一股诡异的安静之中。
明明只是少了一个小姑娘欢喜的声音，却仿佛失去了活力似的，巨大的别墅都显得阴冷起来。
良久，直到月色藏进云层，二楼忽然响起轻轻的磨蹭的声音。
众人抬头去看，就看到二楼那个昏迷了一整天的男人龇牙咧嘴的捂着胸口走了出来。
他走的慢吞吞的，好一会儿才扶着二楼的栏杆，低垂着眼眸，扯出一抹算得上温和的笑意，嗓音沙哑的问道：“有晚饭吗？”
安静窝在角落里的姜嘉澍猛地抬头，目光划过男人胸口的伤口，抿着唇，唇色发白。
“有！”他动了动唇，干涩的回答。
然后，他站起身，主动开口：“你下来吧，我去帮你拿！”
凤葎最严重的地方便是胸口的枪伤，其他地方的伤口只是看着严重，包扎之后很快就会结痂，最重要的是他的腿上没有任何伤痕，行动自如。
所以，他挑挑眉，很是听话的转身走了下来。
路过客厅的时候，他不着痕迹的看了姜岁寒一眼，眯着眼，笑得仿佛一只算计人心的狐狸崽子。
“姜总！”他喊了一声。
因着沙哑的嗓音显得有些迷糊。
姜岁寒抬头，沉稳而平静的面容没有露出丝毫异样，他漫不经心的将合同闭合丢在一旁，平静的看着凤葎。
“有事？”
“姜总，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凤葎，是医谷鬼医，想必你应该听说过！”
凤葎不请自坐，安静坐在姜岁寒对面。
闻言，姜岁寒扬了扬唇角：“听说鬼医从不会欠人人情，所以，你想要怎么报答这次的恩情？”
“哈……”凤葎浅笑一声，笑声扯得他胸口一疼，他却毫不在意的按压一下，殷红的鲜血顺着他的力道从洁白的衣服上溢出，他却毫不在意，甚至眼底隐隐约约显露出一抹疯狂的暗色。
“姜总果然爽快！既然你知道医谷的规矩！”他嘴角的笑意愈发深邃起来：“我凤葎欠你们姜家一条命，所以你们遇到任何疑难病症，都可以找我，只要我活着，就会接手！”
但是姜岁寒却不为所动。
他闭而不应，朝厨房的位置看了一眼，笑道：“但我更希望你可以收小五为徒，据我所知，鬼医一生只收一个徒弟，而你还没有收徒，对吧？”
这是自从凤葎坚定的让嘉澍去挖子弹的那一刻，就浮现在他心头的想法。
小五喜欢医术，或者说，深深藏在小五骨子里的阴暗，极度的渴望着鲜血。
而学习医术，攻克难以完成的疑难病症，可以压抑住他骨子里的疯狂，也可以有效规避小五逐渐陷入黑暗之中。
但，小五的师父至关重要。
因为他可以看出来，他们家小五和小四一样也是一个天才。
只是小四更喜欢科研，小五则将所有心思都放在医术上。
凤葎静默的和姜岁寒对视，苍白的脸颊冷漠而尖锐，漆黑的眼珠却一层层蔓延起浓浓的笑意。
“姜总的胃口，很大！”
“反正你也喜欢小五，不是吗！”
姜岁寒冷静的反问。
这一次，凤葎没有反驳，因为姜岁寒猜的不错。
他确实挺喜欢那个在小巷子里面不改色，低头看植物百科大全的小崽子，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看到他的第一眼，他就有一种想要将小孩子拐骗出去的想法。
这也是为何昨晚他一定要姜嘉澍给他手术的原因。
因为那是他的考验，关于心性和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