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凝看着单子上列的东西,瓷器、布匹自不必说,但这田庄、地产都不在京城。
容谦有些尴尬。
容家看起来家大业大,但实际上却没有表面上看起来的这么光鲜。
这一次容凝和容静的婚事时间很进,一个是嫁到威远将军府,另一个嫁到皇家,这差别在嫁妆上就能体现出来。
“父亲已经尽力了!我理解!”
容凝并没有将这份嫁妆单子放在心上,不论怎么说,作为容家的女儿若是嫁妆太寒酸,首先便是容谦和那位夫人面子上过不去,所以这些嫁妆一定是他们已经能想到的最好的。
而且她也不是一个傻子。
“你能理解就好!是父亲对不住你,这么多年并没有积攒下什么东西,让你出嫁都不能体面!”
容谦第一次真情实感的觉得自己亏欠容凝。
之前将朝廷的钱庄的店子给容静的时候,容谦还觉得理所当然。
但现在因为嫁妆的问题,容谦却觉得实在是对不起容凝。
“父亲不必忧心,我不是还有一个义父一个义母吗?既然要出嫁,他们总该表示表示才是!而且我有怡观海和点心铺子,这两个陪嫁也不算太低!”
最重要的是,她这个人才是最值钱的。
想到之前将嫁妆单子送到容静手上的时候,容静精挑细选还觉得不够,容谦就越发的觉得容凝懂事。
虽然不是在京城长大的,但确实是个懂事而且听话的孩子。
“威远将军送来了一对活的大雁!”
这个时候还没到秋天,但是也还是有很多人选择成亲的时候用野鸭代替大雁。
能用的上大雁的,足以说明对方对婚事的重视。
“嗯!”
容凝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不论步杨打算做什么,这都和她无关。
他们之间本不该发展成为现在的关系!
“阿凝,虽然我同意这门婚事有我自己的私心在!但不得不说,威远将军是真的在意你,也很看中这门亲事!你嫁过去,总是有好日子过得!”
容凝打断容谦。
“父亲,到了这个时候再和我说这些没有必要!”
容谦哑然。
既然躲不掉,容凝自然想办法让这件事变成最有利于她的。
“我也希望你能好好的!”
“父亲,只要我自己认为我过得好,旁人的看法与我无关!但我自己若是认为自己过得不好,不论旁人觉得我过得好都没有用!”
容谦再次无语。
每次在这个女儿面前说话,总有一种说不过的感觉!
“那你安心的待嫁,等你出嫁那一日,让你弟弟亲自背着你上花轿!”
“弟弟在学堂学业紧张,而且我的各自高大,他还是个孩子只怕是背不动我!就别让他费力了!父亲,我出嫁的时候用的是正红色的婚服,而容静用的是深红色的婚服,上次步杨送聘礼过来的时候我见容静的眼神不对!只怕是要对我的婚服下手!还请父亲多多看顾容静,我不希望我出嫁那一日婚服有问题!”
容凝才不会管着容静。
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该和容谦说明,以免容静到时候又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嘴脸,让人看着心中不爽。
“不会吧!”
“父亲低估了容静对我的厌恶程度,能让我出丑对她来说比什么都重要!容家的脸面又算什么,更不用说她不是马上就要成为皇子侧妃了吗?”
容谦脸色难看。
他的两个女儿变成了如今水火不容之势,他心里实在是难受。
“那是你妹妹,你能不能……”
“不能!父亲,你们当初找我回来是想要我的命去救容静的命!本来可以将我诓骗回来直接要了我的命,实在没必要让容静戏耍我一番之后再来让我服毒!后来我侥幸活了下来,但容静时时刻刻都想着我会报复,所以处处和我作对!我凭什么要理解她呢!不是我让她中毒,也不是我让她身子不好的!相反,是她容静欠了我一条命!”
容谦哑口无言。
越发觉得对不起容凝。
“都是我的错!”
容凝心中冷笑,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他的错不觉得可笑吗?
结果已经造成了,难不成还能时光倒流不成!
“父亲不必说了!嫁妆单子我已经看了,这样就好!”
容谦起身离开,背影似乎苍老了好几岁。
容凝收回目光,这就觉得扎心了吗?
以后还有更扎心的!
就比如发现他们费尽全力捧着的那个人不值得,最后还是拖累他们全家人的祸首的时候,希望容谦还能如此掏心掏肺!
深夜,打更的声音传进内院,已经三更天了。
今天这天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黑乎乎的天正适合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
容静躺在床上眼睛紧闭,全然是已经睡着了。
屋子里静悄悄的,窗边的酸枣木落地衣架上挂着威远将军府送来的吉服,上面的金线在夜中熠熠生辉。
一个人影悄悄地推开房门,缓缓地朝着那吉服靠近。
她蹲在吉服下,仔细的听着床上人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