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程千雪来到程老爷子面前，许杳杳蹲在这边，她就蹲在了另一边。
“千雪回来了。”程老爷子看到程千雪，目光柔和，对着许杳杳说，“杳杳，你还没见过吧，这是我孙女儿，千雪。”
“你好，我是程千雪。”程千雪起身，朝着许杳杳伸出手。
如今的程千雪穿着合身的套装，一身的名牌，身上的气质也在商场中逐渐被磨练了出来，娇贵又明艳。
面对这样的程千雪，许杳杳有点儿自惭形秽，但还是伸出手，和程千雪握了一下：“您好，程小姐，我是许杳杳。”
“很高兴认识你。”程千雪冲着许杳杳笑道。
许杳杳也从地上站了起来，但因为蹲的时间比较久，她蹲的腿麻了，之前还没感觉，如今一站起来，就感觉千万只蚂蚁从脚底心往身上钻，难受的她一个趔趄，身体不自觉往旁边摔去。
就在这时，程慕生从旁边扶了她一把，许杳杳才没出糗摔倒。
程慕生直到许杳杳站稳后才松开她。
“谢谢，”许杳杳向程慕生道谢。
程老爷子和程千雪对视了一眼，似乎都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一样，但又不好声张，赶紧若无其事看向别处，仿佛没注意到程慕生和许杳杳的举动一般。
程千雪等了一会儿，别了别散落到鬓边的发，然后对程老爷子说：“爷爷，我饿了，可以吃饭了吗？”
“可以可以，就等你了，走吧，杳杳，我们一起去吃饭吧。”
“好，爷爷。”
程慕生推着程老爷子的轮椅，程千雪和许杳杳走在老爷子的两边，陪着他一起去餐厅。
夕阳西下，这样的场面格外的温馨。
如今程老爷子根本吃不下什么东西，所以瘦的那么厉害，但是看他们吃，他就很开心。
而程慕生在程老爷子这几天的调教下，都不用他开口，也知道给许杳杳夹菜了，每次许杳杳看到程慕生要给他夹菜，都乖乖把碗递上去，这画面是说不出的和谐。
反倒是他给程千雪夹菜的时候，程千雪都愣住了。
拿着筷子抬头望着程慕生。
“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快吃。”
程千雪看着程慕生和许杳杳的相处，觉得挺有趣的。
这还是她大哥第一次放下身段去关心人吧。
放在以前，那是绝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真的只有死亡才能让人看清和改变一些东西，才能让人学着成长啊。
她和程慕生都是幸运的，两人都死里逃生，可是爷爷就没有这样的运气了。
一想到程老爷子的病，再看看程老爷子如今骨瘦嶙峋的样子啊，程千雪感觉自己的胃口都不好了，不过一对上程老爷子那关心的目光，程千雪立刻就扬起了笑容，然后开始大口大口的吃饭。
吃过晚饭，许杳杳和程千雪又陪了程老爷子一会儿，他就累了，让管家送他回房休息了。
程慕生知道，其实是爷爷身体难受了，要回去吃止痛药了。
心里很痛，却也无能为力。
只希望他们的陪伴可以为他带来一点心理上的慰藉，减轻一点身体上的疼痛。
时间不早了，许杳杳要回去了。
程千雪开口抢在许杳杳跟前开口说道：“哎呀，哥，你看都这么晚了，杳杳要回去了吧，你送送她吧。”
“不用不用，我自己回去就行了。”许杳杳是真的不想和程慕生做一个车，他沉默寡言的样子好像把整个车内的空气都压缩了一样，让人觉得憋得慌。
她的拒绝也让程慕生蹙眉。
程千雪接着说道：“这怎么行呢，这么晚了，杳杳一个人回去也不安全啊，要是哥你不送，爷爷知道了肯定要骂你了。”
“嗯，你说得对，我可不想挨骂，走吧。”程慕生走在前头，许杳杳只好跟了上去。
其实许杳杳想说让司机送自己回去也是可以的，就不麻烦程慕生跑这一趟了。
可是程慕生已经在等着许杳杳上车，话到嘴边，许杳杳还是选择了默默把话咽回去，然后默默上车。
程慕生不说话，许杳杳若是再不说话，真的太窒息了。
所以许杳杳只能主动打破沉默：“爷爷的精神看起来不太好，我不知道我这样说对不对，但是我还是想说，这样不治疗真的好吗？要不你还是劝劝爷爷吧，明知道希望不大，可是我也不想爷爷错过一点希望，哪怕是减少一点痛苦也好呢。”
“我劝过了，他不想去。”
“难道就真的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但凡还有一点办法，我也不会坐以待毙。”
此时的许杳杳也像是一只被针扎破了的气球，难过的耷拉下脑袋。
程慕生看了她一眼：“生老病死，自然规律，不接受也要学会接受，与其把时间放在难过上面，倒不如趁着爷爷活着的时候，多陪陪他。只可惜我也是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之前错过了太多时间。”
见许杳杳呆呆望着自己，程慕生道：“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说的不对？”
“不是。”许杳杳摇头，“这是我第一次看你说这么多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