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已到,梁太后登上了拜将台。只见梁太后头戴桃形凤冠,身穿左右开衩的衣锦袍,端地是面如红霞,仪态万方。因刚被废黜的幼帝李秉常不过是**岁年纪,梁太后的年纪也不过在三十二三岁。只见她蛾眉凤目,唇红齿白,面色白里透出红润,俨然是端庄秀美。
然而朝中众大臣却知太后容貌虽美,却心狠手辣。自独揽朝廷大权以后,废掉大将嵬名浪遇、济王李清策、国相——亲弟弟梁乙埋,下手从不拖泥带水,无不手段巧妙、干净利落,是个顶厉害的角色。朝廷中枢的重臣,见到梁太后无不屏息凝神,大气不敢喘一个。
梁太后攀上高台,环顾四方,见众大臣、将领都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不敢起身,满意地点点头,说一声:“各位爱卿平身罢。”
众臣称谢起身,梁太后正待传令将统率西夏全境之兵的统军使印信取来。忽然副统军使仁多保忠跪倒启奏:“禀太后,昨晚我军中拿住了几名宋朝的探子,细审之下,这几人竟然是宋将李宪的亲兵,前来我朝与内应接头。那奸细内应是我朝一位重臣,故此我不敢擅作主张,便把他们带来请太后处置!”
那李宪是宋朝与西夏作战的主将,杀过西夏数位大将、无数士兵,与西夏有不共戴天之仇。在场诸位朝臣、将领听仁多保忠称朝中竟然有一位重臣居然与李宪有勾结,是宋朝的内应,都不禁愕然,继而交头接耳议论起来。
梁太后皱了皱眉,此事非同小可。若仁多保忠所言不虚,那西夏便有巨大的危险和无法估量的损失。便传旨道:“把他们带上来!”
仁多保忠手一挥,有一队兵丁押着三个人往拜将台上带。众人见这三人,两男一女,都穿着大宋服饰。领头一名汉子身材魁伟,体魄健壮,目光敏锐如鹰。众人见他腰背挺直,器宇不凡,心下先自信了三分,暗道这说不定是宋将李宪身边的副将或是贴身侍从。
这魁伟汉子正是乔峰,他和段誉、李沧海皆是被五花大绑,用的都是拇指粗的牛皮绳索。这么粗的牛皮绳索对常人来说,绑上了万难挣脱,可是对他们这三人来说,与薄纸细丝带也没甚么区别。
三人被兵丁自偏营推搡过来,便走便察看四面情况。乔峰在兵丁身后,远远见拜将高台上梁太后身边左右侍立着十余名武士,看起来是大内侍卫,那金判、铁尺两名老鬼竟然也立在梁太后左右。乔峰不禁眉头一皱,那金判、铁尺武功甚高,一对一独斗的话,自己也要五六十招以后才能将其制服,何况太后身边还有十余名大内高手,如不能速战速决的话,就会成鏖战之势,还如何突袭制住梁太后?
原来梁太后自废黜幼帝李秉常以后,自知时局叵测,便命一品堂堂主吉木林带着金判、铁尺每日贴身护卫自己,那金判、铁尺两名老鬼收了梁太后千两黄金和十名俊俏宫女,梁太后又许诺过几日再送十名更绝色的宫女过去。金判、铁尺这两名色中饿鬼便死心塌地地投靠梁太后,护卫太后安全。
押着三人的兵丁都是仁多保忠的心腹,于是乔峰轻声对李沧海、段誉道:“太后身侧那两名老鬼武功甚高,只怕此事棘手;况且他们与我照过面,只怕会认出我来。稍后三弟你上前搭话,大家都小心了!”段誉点点头,李沧海却哼了一声,面色自若。
乔峰跟在段誉与李沧海身后,始终低着头。所幸金判、铁尺随太后站在拜将台高处,距离稍远,乔峰又一直低头混在兵丁身后,便还没发现什么异样。
兵丁们把三人押上拜将台,按三人跪倒行礼。三人原想挺立不跪,又怕金判、铁尺看出破绽,只好跪倒给梁太后行礼,心里都骂了几遍梁太后的祖宗。
梁太后也甚是谨慎,并不走下台来,远远地问道:“那几名宋朝的奸细,奉谁命前来刺探我朝军情?前来与谁接头?快快讲来!若不说实情,定将你们拉下扒皮抽筋,五马分尸!”
段誉在前头,大声道:“昨日该招的都招了,今日怎地又审一遍?还是昨日的话罢。”
仁多保忠走上前来,劈头便是一掌。打得段誉眼冒金星。他虽是演戏,却不知段誉身份。那段誉是何等尊贵?明知仁多保忠是演戏,心里也不禁火起,张口啐了他一口,大声道:“我是奉我家李宪将军之名,前来与御史中丞仁多大人接头。算了吧,我也不想再受皮肉之苦,我这里有李宪将军写给仁多大人的书信,你们自己看罢!我只求速死。”
此言一出,台上台下炸了锅。那仁多楚清今日本来却是要拜将军统使,却吃了这么大一个冤屈,眼都红了,想提剑上来杀这几人,碍着太后在此,不敢妄动,只是跪倒冲着台上喊:“微臣冤枉啊冤枉!分明是他血口喷人,请太后为我做主!”太后虽心中不甚相信,但身居至尊之位的人,没一个不是多疑猜忌的,心下也有几分怀疑。旁边大臣更是众说纷纭,顿时乱成了一锅粥。
李清露要的就是这个“乱”字,她和虚竹扮成仁多保忠下属的低级军官,都在台下众将领中站着。虚竹一是驸马之身,不敢轻易现身;二是要保护李清露的安全。故此没和乔峰他们一起扮作大宋奸细。
按李清露原来的计划,是要乔峰、李沧海、段誉三人趁乱上前突袭,制住梁太后,然后李清露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