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峰见葛不律罕用心至诚,便道:“大汗有命,在下自然遵从!”
葛不律罕大手一挥,道:“好,那随我走罢!巴图兄弟,我要请你的客人到我的帐篷里去喝一碗奶酒,然后还要请他去驯一驯我新得的那匹‘乌云铁蹄’,是弘吉刺部族的首领送给我的,那匹马可精神了,然而到我这里一个多月,踢伤了五名马夫,我也拿它没辙!今天就看你这位尊贵的客人了。还没请教这位兄弟的大名是?”
乔峰施了一礼道:“在下乔峰。”
葛不律罕哈哈笑道:“好,那我就叫你乔兄弟,你就叫我老哥就好了!”说完,站起身来,就往帐外走。
巴图急道:“大汗,你还没喝我的好酒呢!”
葛不律罕挥手道:“到我那里喝吧。巴图兄弟,你和乔兄弟一块去!”
随从们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巴图只好拉着乔峰一块儿出了帐。
乔峰拉过自己那匹红马,葛不律罕看到红马,眼珠都直了,连连赞道:“好马,好马!看这匹马的胸廓和四蹄,只怕和我那匹‘乌云铁蹄’不相上下。正好,乔兄弟把它带去,会会我那匹‘乌云铁蹄’!”
一行十余人便跟着葛不律罕往西驰去,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葛不律罕的大帐之处。
乔峰见葛不律罕的大帐内宽阔异常,怕是能容纳数百人相聚,然而里面的设置却很陈旧,朴素。不禁点了点头,心道:室韦部落有这样的好首领,也是大家的好福气。
葛不律罕亲自为乔峰斟了一碗奶酒,乔峰闻那酒香,便知道此酒比巴图的酒还烈,但他饮酒向来喜烈不喜淡,接过来一饮而尽。
葛不律罕喝彩道:“果然是好汉!我这酒虽由马奶酿成,却是经过草原上最纯的土法酿造,其烈无比。寻常人还没喝,就捏着鼻子跑开了,酒烈刺鼻。然而乔兄弟连眉头都没皱一下,果是难得!”
说着又为乔峰斟了一碗,自己也取过碗来,也满满斟上,对乔峰道:“我陪你喝一碗。”
乔峰平素谨慎,不喜锋芒毕露,但今日一来葛不律罕英雄气概,他有心结交;二来“室韦之盔”还着落在此人身上。于是便抖擞精神,对葛不律罕斟的酒,碗碗不辞。
喝到第五碗,葛不律罕不喝了,道:“乔兄弟,我是喝不下了,你若能再喝,只好自便啦!”
乔峰喝得兴起,瞧瞧酒坛,见里面尚有一半,对葛不律罕道:“既如此,大汗莫怪我鲁莽无礼,那我把这坛酒解决了吧!”
葛不律罕伸手阻拦了一下道:“乔兄弟,你若能把这坛酒喝完,我自然感激你,按我们草原上的礼节,这是在夸奖主人的酒好,是主人最大的荣耀!可我这酒我知道,即便是我族中最善饮的勇士,也没有能喝半坛的。等下我们还想看你驯马,喝了这坛酒,你就得去歇息,就不能驯马了!”
乔峰笑道:“既然把它喝完,是对大汗最由衷的赞赏,那我更要喝得一滴不剩,实在是好酒!大汗放心,喝完以后,照样驯马!”说完,拿起酒坛,向上一举,把坛口一倾,那浓浆烈酒便倾倒下来,形成一条直线,片刻间,全部入了乔峰的肚腹。
葛不律罕直看得呆了,帐中其他人等,除了巴图是见识过乔峰的海量的,其他人都长大了嘴,看得出了神。他们都是大汗的近随心腹,大汗的烈酒,他们自然也都喝过,超过三碗必倒!
乔峰又是半坛酒下肚,轻轻拭了拭嘴角,对葛不律罕微笑道:“大汗,我们去驯马吧。”
葛不律罕回过神来,搭住乔峰的肩道:“乔兄弟的酒量,哥哥我服了!在我们草原上,喝酒是好汉,其人便是大大的英雄!你这个兄弟,哥哥我交定了!”转过身对一名粗豪汉子道:“安巴孩,去把‘乌云铁蹄’牵到马场!”
原来大汗的帐篷外,就是一个马场。葛不律罕爱马,马场中便蓄养了众多良马宝驹,然而当乔峰牵着红马进入马场时,马场中的众马匹却都安寂无声,都抬着头,轻扫着尾巴,注视着红马。
那“乌云铁蹄”却不那么容易拉进场中,安巴孩带着四五个马夫,有的拉缰绳,有的在后面推,还有的用鞭子打,“乌云铁蹄”却高扬起脖子,不愿进去。
乔峰见那“乌云铁蹄”匀称高大,毛色闪闪发光,特别是颈上披散着快要垂地的长鬃,真如乌云一般,流泻着力量和威严。与自己这匹红马真是相得益彰,都是马中的神品,与生俱来的一种高贵。
“乌云铁蹄”在那四五个人的控制之下,仍是蹬腿甩尾,奋力抵御。忽然场内的红马“及遛遛”一声长嘶,顿时场边马棚里拴着的群马都焦躁不安,哗动起来,那“乌云铁蹄”也停住了挣扎,瞪着两只大眼往场内看,突然将身一窜,那四五个马夫拉扯不住,乌云铁蹄直往红马奔过来。
红马将两只后题立住,两只前蹄高高扬起来,就连马颈上的棕红鬃毛都根根竖起,厉声嘶鸣,像是持戈待战的军士。
乔峰一见势头不对,这两匹马谁也不服谁,要斗起来了。俗话说:“二虎相斗,必有一伤”,这两匹龙驹要是斗起来,那还了得?他固然不愿红马受伤,也从心中爱惜那匹“乌云铁蹄”。
葛不律罕眼见势头不对,急声呼喝,命众随从赶紧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