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钱,即便有这么多,也不可能舍得拿去买一根发带。
“你哪里来的,一百多文呢。”
许禾微微错愕,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头上的那根发带,他早觉得不便宜,却也没想到会这么贵。张放远也太能花钱了,怎么出手这么大方。
“嗯?”
许韶春见许禾不说话,偏头又继续追问。
“别人给的。”
许韶春细眉一动,正想开口,却有两个小姐前来买花环把她的话给打岔了。她心中诸多不适,但也只有忍着招呼这些小姐公子。
两人忙活了好一通,今天的花环尤为好卖,但是两人却并未见得多高兴,直到东西卖完,许韶春实在忍不住道:“你是不是收了我的东西啊?”
许禾眉头一叠,他背起空背篓,语气有些冲:“我从不私收你的东西自己用!”
“二姐也只是关切你一下,怕你走了歪路子,你那么凶做什么。”许韶春面露委屈,却还不忘追问:“那是何人送你的。”
许禾没应她的话,背着背篓一个人走去了前头,许韶春追了上去:“你要还是这样,可就别怪我告诉娘了。”
“随你怎么说。”
许韶春气急,想跺脚发火,却有人上前来同她打招呼,她又只得把气咽了回去。
许禾借机溜走了。
晚间,许禾吃了夜饭,他娘也还没有回来,许禾看着他二姐跟乌眼鸡一样瞪着他,呛了她一句:“二姐一直追问做什么,左右礼品堆积如山,什么好东西没有,难不成还想要我一根发带。”
许韶春闻言气的双颊发红:“我多的是发带!怎会想要你的!”
许禾听完刨了两大口饭,意思这不就得了。许韶春被许禾气的不行,晓得小弟说话向来是难听,没有她娘在家里帮着自己说话,当真是更加气人,她窝着一肚子的气,丢了筷子,饭也不吃了,径直下了桌子。
许禾眼皮子都没抬一下,不晓得人是不是跑去屋里哭了,大不了是他娘回来被告状了打一顿,他才懒得理她,左右小哥儿用的东西,他娘和二姐总不会夺去用。
收拾了碗筷,天已经黑了。
许禾心里不上不下的,不晓得要不要去应张放远的约。
他知道今晚上肯定有很多人会偷偷见面,但是他不知道那些人见面会做什么,以前花朝节的时候他还在外头忙活儿,在路上见到过相会的男女小哥儿,他没抬头去细看打搅别人的好事。
早知有一日也会有人会邀约到他的头上,他就偷偷看看了。
许禾心里乱七八糟的,在院子里点了个小灯笼,待会儿他娘回来能看得见路,转而冲着亮着灯光的许韶春屋里道了一声:“我去赶鸭子了。”
张放远在海棠湾的斜坡上蹲了得有半个时辰,他耐不住心中的激动,来的比约定的时间还要走,以前少有人来的海棠湾今晚比白日的官道都要热闹,尽数是相会的人。
大家很默契的互没打扰,左右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是谁,只噤声走路,各自隔得远远的,谁也认不出是谁来。即便是认出了,那也得假装不认得,总不可能还跑去外头说闲话,否则别人还不是反口就问你怎么晓得的。
天儿热了,还是春,他就感觉有蚊子嗡嗡嗡了。许禾久久不来,他心里更是烦躁。
不知道许禾到底会不会来,细下一想,他确实也没答应自己一定回来。想到此,他心中烦闷,不晓得是不是那天自己太凶让他烦了,他还说自己霸道来着。
张放远正要站起来,往回去到许家外头看看去,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了默不作声的人站在了自己身后。
“你什么时候来的!?”
“就刚才。”
惊喜突降,张放远反而变得手足无措起来:“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赶鸭子顺道过来的。”
管他赶鸭子还是赶猪过来的,总归人来了就好,张放远高兴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吃了夜饭了吗?”
“嗯。”
“那……你夜饭吃的什么?”
许禾抬眸看了一眼近在咫尺的人,今晚月色不错,近处隐隐能看清人的脸轮廓:“你喊我来就为了说这个?”
张放远抓耳挠腮:“不是,我……”
“到这边来吧。”
张放远见两人站在差不多路口的位置,被人打扰也不爽,便引着许禾往边角的地方走。
上次来海棠湾的草坡还是百草枯萎,老草灰黄的景象,开春以后这边已经长了新草起来,夜里便是看不清晰,也能闻见春风中的野草花香。
两人并肩走着,张放远比许禾要高一个头,两人走的近,肩膀偶时轻轻的摩擦,短暂的触碰像风中轻飘飘的羽毛一样,想抓又抓不住,直让人心痒痒。
张放远不时偏头,目光低扫。
许禾觉得身旁的人有点奇怪,虽说夜里看不分明,却也能感觉到人的目光。
他感觉这人今天好似有点毛毛躁躁的,不知道是不是让他等太久不舒坦了,便道:“你老是看我这边做什么?”
张放远有点做贼心虚的收回了目光。
然后许禾又听到——
“我想拉你的手。”张放远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