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走出天炎的山门,雷生只能缓行,按这个速度他需要五天才能走到天炎的界河边。他这一次的骑马慢行,大概是就要离开,最后再看天炎的一切,发觉和以前看到的很是不同,路还是那条路,见到的还是那片片灵田,一座座洞府,一个个标致的男男女女,可为什么就觉得不同了?
心情不同了,以前雷生每次走在这路上,脑海里都在想着这一拳的真气如何才能运转得更顺更快,那一刀又如何才能更刁钻,就算偶尔某个景色打动了自己,却马上就把这想法驱赶出脑海。今天不同了,雷生发现自己骑在马上思想完全放松,只觉得看到眼里的一切都是那么美,那么的仙气缭绕。
第四天上午,雷生来到了外院门口,身后追来一个人。
“雷师叔,等等。”
雷生转身一看,竟然是张成,雷生连忙下马。
那年为了身下这匹马,死了几十万人,雷生有几年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一直在懊悔,这一切张成一开始不明白雷生为什么总是情绪低落,不过最后他还是发现了原因。张成觉得其实是自己没有把事情办好引起的,于是离开了玉珠峰。从此两人再也没有见面。
这是张成离开玉珠峰数年后两人第一次见面。
“师叔,我来送送你。”张成离开数年无论是从那方面看,整个人都变成锐利了些。
“你来了,我心里就没有遗憾了。”雷生笑着说。
“师叔,你原谅我了?”张成眼睛里亮着光问。
雷生说:“我本就没有怪过你。我原来一直怪自己,后来我想通了,我连自己也不怪了,又怎能怪你?”
确实,雷生低落了几年后想清楚了,自己和张成确实有错,但错没有那么大,大朱王朝其实早就想打一场剪除周边小国实力的战争,而平阳马只是一个借口而已。大朱王朝其实完全可以用天炎的名义去买一批平阳马,那个小国不可能敢于不卖。
张成笑得很开心,从怀里摸出一张符说:“既然师叔要回去,我没有什么可送的,这张符是我刚刚买的,花了几天充了能。希望师叔路上用不着。”
雷生伸手接过张成手上的符,这张符雷生认知,他身上有两张同类型的这种一次性防御符,还有四张攻击符,两种符中防御符又比攻击符贵了不少。这是真言门制造的符纸,里面的符文原来都是由真言门划好的,修士只要充能后就可以使用,雷生打听过这类由真言门制造的符纸价格不菲,而且还需要晶石才能购买,以张成目前四境的修为,要攒这么一张防御符纸至少也要一年。这张符中由张成充入元气,但雷生使用时,真言符却无法爆发出炼气境的威力,它只有真气九境修士的防御力。就因为如此,这种价格很高的符才显得很鸡肋,只有一些家族老祖,为了保护族中最有前途的子弟才买一张给与防身。
“多谢。”雷生认真把符收进怀里说:“这一去,我是再无能力来找你了,希望你有机会去看看我。”
张成听到这里双眼微红,雷生的话他听懂了,因为炼气修士是没有机会走几十万里的,这是希望他修行顺利快快筑基,这是雷生对他最美好的祝愿。但筑基何其难,张成都不太敢回雷生的话。
“我一定努力。”张成直到雷生上马后才大声说。
雷生笑着扬了一下手,打马向前。
段明义是雷生已经走出天炎外院后才得到的消息,他将手中的一个瓷杯捏得粉碎,真没想到,这个回洛小子竟然会这么做。对于不在天炎的雷生,段明义一口气就可以吹死,但这过于脏了手,本打算让苗雄去办这件事,却没有想到雷生只是将离开的时间提前几个月,就把一切全打乱了。以段明义的地位能力,他又无法让苗雄提前离开天炎,唉,就看那个人会怎么做吧。
张三平一如既往的会做人,在穿过外院的几百里路上,他一直陪着雷生聊天,在聊天中间还不时说说到了云剑门地境要注意的事项,雷生不时点头。
就这么从早走到下午,眼看就要走出外院,雷生问张三平:“三平兄,这些年小弟一直深受你的照顾,这辈子是没有办法报答了。”
张三平和雷生对望着说:“雷兄弟,别说什么报答的话,要不是因为兄弟你,当哥的现在依然还在元气障中,日日在元气无法增长的苦痛中煎熬,我想你是最了解那种苦痛的。”
雷生当然明白这种苦痛这种煎熬,这近十年他就是如此,真气每天进入经脉,在经脉中游走一圈然后离开,真气没有一丝增加。
张三平又说:“有个筑基好友对我说,我的一切都是因为朱峰主,和你没有关系,但他去不想想,若不是因为兄弟你,我又有什么机会为朱峰主做一点事,又怎么会被朱峰主看上并赐下丹药?我受峰主深恩,却无法报答,因为他老人家要什么有什么,我想见一面也没有机会,我只能报答在兄弟身上,而我为兄弟做的一切那里比得上筑基之恩。”
雷生出了外院花三个时辰穿过一片空旷地带,这是大片大片的灵田,种着各种灵谷,不进看到有炼气修士在施雨浇田。再前面已经是一片绵延山林,据说里面有很多退化的妖兽,这些妖兽身上已经没有妖血,就连身下的这匹马的妖血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