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孩儿、侄儿可都到了哦。”
“他们到了又能……”皇甫嵩下意识大怒,可看到老董动作和不要脸的微笑,登时……更怒火攻心!
他想不通,怎么都想不通。
短短几年不见,这董仲颖怎么跟变了个人一样……不仅身形先胖后瘦,连脾性也天翻地覆。
以前这家伙粗疏、狂悖、气量狭小,残忍嗜杀,但至少自己还能看透。可如今无耻、奸诈、道貌岸然却心机阴沉,反倒令人无所适从。
但他偏偏又确定,自己假如此时不屈服,他真能再做出那等……那等浮浪失礼之事!
“相,相国此番虽剑走偏锋,然谋虑周全,用兵可谓大胆而精妙,老夫佩服。”好汉不吃眼前亏,皇甫嵩无奈违心恭维,瞬间感觉……自己已不再刚正了。
可没想到,这还只是开始。
盖勋纵马赶来后,来不及行礼噼头盖脸便道:“相国怎可如此鲁莽!……千金之子不坐垂堂,何况相国与太尉都乃万金之躯!”
“此番若有半点闪失,大汉江山痛失栋梁,岂非天下大祸!”
他是真的后怕:如今老董心腹不仅把持朝堂,更将触手伸向各州郡。尤其以商和睦羌胡后,塞外羌胡更只认老董,而不知大汉天子是谁。
一旦老董在此有所闪失,他根本都不敢想,大汉江山该会是何等动荡!
盖勋本就脾气暴烈,越想越气下根本不管什么相国太尉,又怒喝问道:“究竟是何人,出了如此鼠目寸光之计!”
皇甫嵩闻言,身子当时不由颤了下。
是憋笑给憋的。
虽然他受过专业的训练,无论发生什么好笑的事都不会笑。但看到盖勋如此耿直不阿、痛快淋漓地大骂,心中忍不住一阵暗爽。
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万万没想到,随即便听老董略带羞恼地道:“义真听到了没?……老夫真被你坑惨了,如此兵行险招,万一有所差池,汝岂非成了大汉罪人?”
“就算汝一心想剿灭白波贼寇,还汉室以安宁,也不可如此欺骗老夫啊。”
皇甫嵩立时炸了:他活了五十六岁,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尤其老董刚才还自命不凡,转眼见形势不利,又将屎盆子扣自己头上。
但凡他还有半点廉耻心,都不可能做到此时脸不红、气不喘的!
可老董非但理直气壮,更还向他眨了眨眼,又虚空做了个熊抱的姿势。
皇甫嵩脸一下僵了,声音也磕磕巴巴:“相,相国……不,元固,此番老夫鬼迷心窍,才会一时如此孟浪。”
“嗯?……”盖勋哪里不了解皇甫嵩,确信这事儿根本不可能是他干的。
当即蹙眉狐疑起来,走到他身边时小声问道:“义真,汝若是被人挟持了,就悄悄眨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