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叔父一事不急,倒是论功行赏这一块,需太尉先定夺一番。”当老董催着会议结束时,荀攸的屁股却没抬起来,让一旁司马懿将名单递了过去。
老董当时心里一惊:“咋滴,咱钱不够用了?……这么快就创业未半,已花光预算?”
田仪愣了一下,不自觉开口:“太尉不是从来不喜欢钱,对钱没有兴趣么?”
“这话说说就行了,尔等还真信呐?”
老董慌了,一下真慌:“咱不是打赢么?难道缴获的战利品,还不够给士卒发赏钱啥?”
田仪就跟看白痴一样看向老董,道:“太尉,酸枣大营里不过是一些粮草辎重。而我军的待遇,可谓冠绝天下。”
“不仅兵甲战具由我等负责,且每月发放饷粮。一番胜战后还要论功行赏、优缅抚恤,单靠俘获敌军所得,岂能覆盖支出?”
“那,那到底差多少?”贫穷熟悉的感觉瞬间袭来,让老董不由回想起,前世被房贷支配的恐惧。
“差得不少。”田仪蹙眉,疑惑地看向老董:“但自从太尉改革了商制,工商课税已成主要来源。洛阳仅去年三个月的课税,足以覆盖此战的支出。”
后面的话,他没说。
那话就是:“更何况,你去年还让吕布刨了不少坟,虽然赏赐士卒和兴建军工厂用去了不少,但也有不小的存余。”
“且还干掉了一些世族豪阀,除补偿百姓之外,剩下的你也存进了小金库。”
“今年又一网打尽了那么多的人,那些家伙一向贪得无厌、盘剥无度,赔偿完百姓后必然会有不少剩余,又是一大笔的进项。”
一番眼神暗示,老董接过田仪的汇总表,看过后当时震惊了:“老,老夫竟然有这么多的钱?”
随即见荀攸还在场,才赶紧改口道:“呃……老夫的意思是,商制改革竟带来如此多的课税?”
田仪肯定点头,道:“太尉先知先觉、未雨绸缪,改革商制后使得洛阳贸易大兴,课税收入自然节节攀升。”
“去年年底的时候,司马市长还上书请求放开夜市,但太尉驳回了这一建议。否则的话,今年课税恐怕要再创新高。”
“都怪袁家那俩大冤种!”一说这个,老董就有印象了:司马朗的建议,的确是自己驳回的。
那会儿战争阴云笼罩,需稳字当先,宵禁必然要严之又严。所以开放夜市一事,就打算先搁置一下。
可没想到,这搁置会损失那么多的钱!
“哼,等老夫稳了洛阳、打好样板儿,立马提兵北上南下。不打那俩龟孙打出屎来,老夫跟他们姓!”
见不用动自己的小金库,老董才松了一口气:这事有田仪操心,去向用度又有绣衣使监督,他只需心里有个数儿就行。
然后看向荀攸交上来的名单,疑惑道:“公达,上面不是写得都清清楚楚,还需老夫定夺什么?”
“自是战功的名次。”荀攸也叹了口气,发现老董这家伙光挖坑不填:“太尉莫非忘了,名次一事还是汝提出来的,说是有助于将领奋勇当先,甘于奉献,提升军队整体的活力,打造……”
“啊对对对……”不等荀攸说完,老董就想起来。
仔细看了眼上面的名单后,心里就有谱儿了:“首功不能定为吾儿奉先,虽然此番他的确勇不可挡,斩杀颇多。但老夫要的不是一群嗜杀的狼,是一支真正纪律严明、作风优良的大汉新军。”
“请太尉定夺。”荀攸默默颔首,对这说法颇为赞同。
“首功定为徐方盛,此番他先甘于蛰伏幕后,成功镇压洛阳叛乱。随即又在酸枣战场表现不俗,无论精神还是战绩均可服众。”
“善。”
“亚功便是高方理,理由同上。”
“甚好。”
“季功便是吾儿奉先了,此番表现的确不错,且他心眼也小……嗯,再给他一个中郎将的官位好了。”
“太尉英明。”
“文远这战功升中郎将有些不够,只是擢为军司马,未免又大材小用。嗯,给他个别部司马的职位,满编人数放宽至两部五千人好了。”“对了,方理也擢为别部司马;方盛已是中郎将了,多赐些赏金粮秣战具便好;唔,子义也榜上有名啊,先给個假司马的职位历练吧……”
勾勾画画,将战功的排序搞定后,看向贾诩和荀攸:“可以去见文若了吧?”
两人这便起身,道:“太尉先请。”
但行在路上,老董突然就不自信了,问向坐在一旁的贾诩,道:“文和,文若这瓜保熟么?”
荀攸听不懂。
贾诩一抬眼皮,没感情地回道:“保熟。”
“咋就突然熟了呢?……你这老狐狸,没揭人家的短吧?”老董还是不自信:他当然知道荀彧的重要性,但正因为如此,才迟迟未下手。
按史书的记载,荀彧君子温润如玉,也不乏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然。
可自己最擅长的,是把瓜强扭下来。就生怕一个没扭好,气得荀彧自爆稀碎,他可就心疼死了。
嗯,见一个心疼一个,有了新人就忘了旧人——幸好李儒没在,否则又要吃醋了。
荀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