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仁翻了翻前边的传文, 发现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后,更是吓得跌下床去,原本挂在床边荡来荡去的鬼甲天蛛也顿住, 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忽然间如此激动。
“你从斩龙窟出来了?”卫仁问。
虞岁:“没有。”
那你怎么发的传文?
你还能破解学院的通信阵不成?
这个念头一闪,卫仁再看听风尺上的传文就更觉微妙。
卫仁神色复杂,抬手抹了把脸,再次为自己当初把消息传给卢海叶后差点让虞岁死掉一事忏悔, 若是他好好跟虞岁说,两人关系也不至于变成现在这样。
可能这辈子都是这个状态了。
卫仁安慰自己往好处想想,她这么厉害,又深藏不露,完全不是别人看见的那么弱小、愚笨,所以不管是对上农家组织、还是素夫人, 他们的赢面都很大。
根本不知道虞岁身怀异火的卫仁,觉得和虞岁共事前途一片光明。
卫仁发现还有足够的时间后, 才从地上爬起来收拾东西,他洗漱完,走去窗边看了眼天色。
夜色深沉如墨,瞧着不是个出行的好日子。
卫仁跟虞岁了解情况,得知是要从阴阳家的尚阳公主手里抢走名叫浮屠塔的东西。
他问:“这玩意对你有什么用?”
虞岁:“能解除六国不战誓约。”
卫仁十分冷静地过目此条传文, 并冷静敲打填字格:“你准备打哪国?”
虞岁漫不经心地回他:“哪国要杀我就打哪国。”
卫仁心想不愧是南宫岁,果然很有野心, 也许这就是南宫家的天赋, 都有颗一统天下的心。
他开始给虞岁细细扒讲六国的不同, 传文发的全是他的长篇大论, 文字密密麻麻占据满屏视野。
字太多, 虞岁没看, 只盯着不断滑动的听风尺面,在心里冷冷道了声,有病,遂关闭传文界面。
卫仁准备一晚上,带上他的鬼甲天蛛,在天亮后从龙尾进入斩龙窟。
虞岁能在限制听风尺的地方发传文这件事,卫仁还是挺好奇的,他进入斩龙窟,见四下无人,躲起来后才给虞岁发传文报备。
“不用躲起来偷偷摸摸玩听风尺。”虞岁回他,“里边也有不少弟子会拿它当记录册子用。”
卫仁:“你能看见我在做什么?”
虞岁:“看不见,猜得到。”
卫仁:“……”
他左右看看,从暗处走出来,手里拿着听风尺,光明正大地边走边玩,一瞬间感觉自己好像那个刚从乡下来城里的土包子。
卫仁兴致勃勃地问虞岁:“你破解的听风尺,除了在斩龙窟能用,还有哪能用?”
破解了斩龙窟的数山通信阵,跟破解了整个太乙的数山通信阵,可不是一个级别的事。
虞岁:“事还没办成,你却想知道更多?”
虽然只是冷冰冰的文字,但杀意也很明显。
卫仁麻溜地切了虞岁的传文界面,按照她给的路线图去找尚阳公主。
*
另一边,跟在虞岁身边的薛木石也不好过。
他仍旧执着要给虞岁画浮屠塔碎片的事,回来后哪怕没有纸笔,就折了树枝,在比较潮湿的地面作画,或者拿起石块磨出尖锐的角,在洞中石壁上作画。
画完就让虞岁来看。
每一次薛木石信誓旦旦说这次一定会画好的,虞岁都信了,并跟着他去潮湿的地面看画,认真端详片刻,便问:“你这画的什么?”
薛木石便知道这次失败了。
他画在石壁上的那次,虞岁就坐在洞口,全程看着他一笔一画完成的杰作,却只是笑笑:“挺好。”
薛木石大喜,又听她说:“不用擦,反正路过的人也看不出画的什么。”
大多时候虞岁都是很平静、温顺的,她就坐在传送阵洞口,靠着冰凉的山壁玩听风尺,灵动的眉眼依旧柔和,偶尔目光轻慢地掠过你的存在,不发一言。
两人聊异火或者修行相关时,少女嗓音也清甜柔软,话说得不急不缓,吐字清晰。
除非她觉得你很离谱,或者让她不开心时,说的话就变得深藏锋芒,尖锐的气息如毒刺,毫不客气地往你心口里扎。
薛木石看了看石壁上的画,在他眼中,这画线条分明、有序,组成的十分合理,再看回虞岁时,他弱声问:“我画得很丑吗?”
玩听风尺的虞岁头也没抬道:“你画的是浮屠塔碎片吗?”
薛木石点头:“是的。”
虞岁眼中笑意玩味:“那就是浮屠塔长得很丑。”
薛木石:“……”
浮屠塔长得很丑,这样的说辞也不是不行。
他慢吞吞地来到洞口,抬头看了会晴朗的天幕发呆片刻后,又看回虞岁:“实在不行,我们先去抢了?”
“你有把握吗?”虞岁问。
薛木石转动自己的脑瓜子提议道:“既然是在斩龙窟内,龙尸云游吞没的真实秘境,就算我们‘误闯’进倒悬月洞,也不会被罚,或是被恶意揣测。”
“确实不会,但却拿不到浮屠塔。先不说我在那里边没法使用数山更改地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