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让一个平术之人继承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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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飞速前行,在飘着花香的晨风中从外城行驶进学院,再转道法家问罪场。
问罪场呈一个大圆,中间高台立有四根写满法家条律的石柱,高台边缘设有刑架,上边挂着各式各样的刑具。
有的只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心惊,有的单看不知何用,得知它是何种刑具后,恐避之不及。
问罪场的看台有四层,由黑石建造,只有中间行刑的圆台是白石雕刻。看台由低往高,分前场和后场,前门步行进入,后门可驶入马车。
此刻问罪场的看台上已有不少人,各院的教习老师和学生都有,他们三五几人站在一起,又或者独自一人远远坐着。
前门仍旧不断有人进来。
目前只有负责维持秩序的法家弟子在问罪场内跑来跑去,他们身着统一的黑色制服,左手臂上系着红色圈带,上面刻着法家印记。
一层的看台边缘,挽着衣袖的尚阳公主满脸不悦,身旁的姐妹正拿着团扇给她扇着风,要她消消气。
尚阳公主朝不远处的白衣少女看去,语气不善:“喂,顾乾几次三番救你,你这次却置身事外,在这站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竟然不愿出手搭救,他要是被你们法家逐出学院,我跟你荀之雅没完!”
被叫做荀之雅的少女闻言,秀眉微蹙,她的瞳色偏浅,因而显得有些冷漠,此刻也只是淡淡地扫了眼尚阳公主又收回视线。
荀之雅身旁也站着不少人,其中就有今天刚入学院的李金霜。
二层隔得稍远些的地方,卫仁一屁股坐倒在石阶上,肩背靠后,双手展开搭在石栏,跷着二郎腿,神色放松地望天打了个哈欠。
薛嘉月拉着快累死的薛木石跑上来,正巧撞见坐在前边拦路的卫仁,顿感晦气:“是你!”
她掉头就走。
“哎,走什么,一起看呗。”卫仁歪头看过去,招呼道,“我这次不放蝎子。”
薛嘉月回过头来,卫仁朝累成狗的薛木石抬抬下巴:“怕什么呢,不管我放蝎子还是放蜈蚣,你家表哥一眼就给我看出来了,怪没意思的。”
薛木石甩开薛嘉月的手躺倒在石阶上,表示他死也不跑了。
薛嘉月这才作罢,看向卫仁没好气道:“你怎么也在这?”
卫仁耸肩道:“路上听说法家开放问罪场审判,这不来凑凑热闹,问罪场公开审判这种事太少见了,这热闹不看不划算。”
薛嘉月哼了声,在离卫仁十步远的地方坐下,双手抱胸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卫仁笑了:“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被法家问罪的可不是我吧?”
薛嘉月说:“我看你是怎么放蝎子的。”
卫仁翻过身去,朝薛嘉月笑得暧昧:“想知道?入我农家就知道了呗。”
薛嘉月:“呸!你那石蝎子恶心死了,我这辈子就算死也不会进你们农家去学这种东西!”
卫仁被骂一顿,伸手摸了摸脸,笑弯了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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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卫仁和薛嘉月吵吵闹闹,更多的人还是在关注今日问罪场的主角。
在卫仁对面坐着的青年神色不善,眉峰不知为何始终微微拢起,狭长的凤目凌厉,看人时总是不自觉地带着审视的傲慢。
盛暃不怎么看好今日的三家裁决。
挨他坐着的牧孟白低头在玩听风尺,手指飞快地按着填字格,抬头扫视时瞧见远处的人后咦了声,示意盛暃看过去:“钟离山这大古板怎么也来看热闹了?”
盛暃顺着他说的方向看去,在他们斜对面,第三层看台边,腰间佩剑的玄衣青年站姿端庄,腰背挺直,像是一杆标尺。
他一个人站在那,神色沉静,默不作声地扫视着下方人群。
盛暃收回视线,没管钟离山为什么会翘课来看热闹。
他只关心今天顾乾能不能被赶出太乙学院。
“他常跟梅良玉一起玩,是不是来看梅良玉的。”牧孟白又道,“今天顾乾能不能被判罪,我看重点还得在鬼道那边。”
盛暃扭头看过去:“你卜算得怎么样?”
“一般般吧。”牧孟白深沉脸道,“反正这次的裁决不会很顺利。”
盛暃拧着眉说:“这不叫一般,这叫毫无用处,你分明是方技家的弟子,怎么占卜一术却像个外行。”
牧孟白抹了把脸,皮笑肉不笑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又不是自愿进的方技家。”
盛暃没能等到想要的占卜答案,眉头皱得更紧了。
牧孟白低头看着听风尺,一边回传文一边说:“名法两家的态度很明显,名家要保人,法家有沙骞在,跟顾乾是死对头,他这次可是拼了命要把顾乾往死刑带。”
说完眼睛亮了几分。
“沙骞对荀之雅一见钟情,但荀之雅不喜欢他。顾乾跟荀之雅走得近,关系暧昧。荀之雅也没有拒绝顾乾,沙骞因爱生恨,为了荀之雅要打压顾乾风头,结果在顾乾那屡次丢脸,新仇旧恨加一起,他比你更想要顾乾赶紧滚出学院。”
“听说沙骞在老家还有个未婚妻,哎也不知道他未婚妻叫什么名字住哪里,否则我高低也得给他把这婚事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