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甬道内,两个人一前一后,一言不发地往前走。
稍稍落后一点的方子游看着前面人的背影,略有所思。
白寒轻不说,不代表方子游就猜不到。
也许是因为【能力】的缘故,方子游的第六感比一般人要稍强一些。
尽管对方掩饰得很好,但他刚才还是明显感觉到,白寒轻在看完壁画上的内容后,情绪波动非常大。
以他这些天对于白寒轻的了解,知道对方即使是遇到突发事件,像是之前老夫妇的死,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外泄。
可如此一来,那究竟壁画上有什么,能刺激到白寒轻?
是他与这壁画上的公主有某种关系,还是说这幅壁画让他想起了谁?
真相暂时不得而知,但方子游知道自己离白寒轻想要隐藏的秘密又近了一步。
继续往前走,壁画结束后,两旁的石壁又恢复了光滑平整,但却变成了二十步一个的人形雕塑。
这些雕塑从墙壁上凸起,面部刻画得十分逼真,光线昏暗下,几乎能以假乱真。
每张人面都各不相同,所以走在甬道中,总感觉有无数的视线从四面八方投来。
甬道从这里开始就好像变成了一个环状路线,一直向外绕去,大约走了一刻钟的时间,才终于走到了尽头。
那是一间石室,室内三面墙上和房顶同刚才最初的那条甬道一样,都画满了壁画,石室中间却放着一具密封的棺材。
而棺材的正前方,赫然跪拜着一副白骨,显然已经死去了很久,肉身早已湮灭,只是不知为何会死在这里。
若是方子游刚才只是怀疑,现在倒是终于能确定了,这梅园下面,居然被人修建成了一座陵墓,刚才最一开始看见的画像中的女子,多半就是这里的墓主人。
只是奇怪的是,这间石室似乎就是地下密道的尽头了,粗略看去,石室内部并没有其他的通道,与他们一开始在地面上设想的,能通完城外的密道好像并不完全一致。
两人均不是胆小之人,二话不说直接开始调查这间石室。
就在白寒轻准备查看白骨的时候,甬道的方向透传来“咔嗒”一声。
事发突然,但两人反应极快,立马回头去看刚才进来的方向。
只是石门关闭的极快,只来得及看清是一身形似女子的人抬手按下了石壁上的机关。
石门关闭后,两人瞬间陷入了黑暗。
“想要将你勾引到来这里来,还真是不费吹灰之力。”
是老板娘!
两人心里一惊,认出了门外的声音是谁。
“我劝你还是少动歪心思,这里不同客栈,不会再给你第二次逃走的机会,老老实实把东西交出来,我说不定还能留你们一个全尸。”
接着,便是逐渐远离的脚步声。
“过一会儿我会再来,好好想清楚吧,”
石室内本就昏暗,刚才仅凭甬道内的光源,也只能勉强看清轮廓,现在更是完全漆黑。
“该死!”
方子游啐了一口,摸出身上的打火石,摩挲着终于点燃了刚才被他熄灭的灯笼。
“肯定是刚才下来的第一个房间,我早该想到的,她既然能在客栈和梅园设置机关密道,这里怎么可能如看上去这么简单!”
可事到如今,后悔也没有用,只能想办法看怎么离开这里。
且不说这底下还有一个不知道藏在哪里的母蛊,等到这石室内氧气耗尽,终归是死路一条。
如今石门断了出路,反而让方子游有种破釜沉舟的感觉。
“她刚才说要我们交出什么?”白寒轻突然问。
“这谁知道呢”方子游心里一慌,话也说不利索,好在白寒轻没有继续追问。
两人重新开始观察这间石室,这会儿仔细看才发现,这石室中的壁画与之前看到的又有所不同,似乎是另一个故事。
一开始,壁画上的女子走遍山野,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最后在一个极偏僻的山村中,找到了一名巫祝,那名巫祝交给她一只“虫子”。
女子将这样“虫子”带了回去,并按照巫祝教她的方法精心饲养。只是没想到,后来这“虫子”越长越大,不仅定期要食人血肉,而且但凡接触过它的不论是人还是动物,甚至是植物,最后都无一幸免,统统都会被吸干生命力而死去。
那位女子虽然按照巫祝教的法子幸免于难,但是也变得常常神志不清,性格也似乎大变,经常喜怒无常,后来,身边已经没有人再追随她。
壁画的最后一幕,是这位女子双手举着匕首,刺向这“虫子”,这“虫子”也已经长得极大,伸着张牙舞爪的触角反击,一人一虫像是要同归于尽。
画面也是关键地方就结束了,不知道最后那“虫子”有没有被消灭。
“果然如此。”
方子游已经被两个故事弄得有点不明白了,但白寒轻倒是看懂了一样。
只听白寒轻解释道:
“我原先就觉得奇怪,这一种蛊虫的毒性,与我之前在谷中书库中所记载的,一种叫‘人面蛹’的蛊虫十分相似。”
“人人面蛹?”方子游听了一阵恶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