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凌晨时分,淅淅沥沥的下起了雨,到了早上雨势渐大,浓云蔽日天地间阴沉沉的一片
。
夜月色在萧凌天的怀里醒了过来,还在迷糊着呢,就被他亲了亲又拉好了被子。
“下雨,再睡会儿。”
这样的天色确实更适合睡觉,夜月色听着屋外沙沙的雨声,被搂在他温暖的怀里,迷迷糊糊
的又睡过去了。
萧凌天倒是完全清醒了,只是少有的懒懒的躺着不愿动弹。两位主子没起,伺候的下人们不
敢贸然进来打扰,整个松岚院静悄悄的,只有风声雨声安静的响着。
在萧凌天的生命中,鲜少有如此安逸的时候。他的父亲早亡,祖父为了能让他继承萧氏的家
业,从他刚会走路开始就对他进行了严酷的训练。当别的孩子还在父母的怀里撒娇的时候,他
却被自己唯一的亲人用藤条逼着扎马练功。还在牙牙学语呢,就已经有老师不停的在耳边念兵
书谋略。不能笑、不准哭、不准表露哪怕是一丝情感,从小就要谋算如何掌握这个帝国,如何
将夜氏皇族牢牢的控制在股掌之间。他从六岁开始谋划成立了天星宫,以后的十几年时间除了
朝堂之事,他还花了大量的时间和心血将天星宫的弟子安插到吟风全国各地的各个角落,形成
了一张无形的大网,甚至还将手伸到了临水国。经过二十年的苦心经营,现在整个大陆的政治
经济命脉都已经握在他了的手中。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成了为他人做的嫁衣裳,萧凌天看看怀里熟睡的女人,唇角不自觉的露
出了微笑。要是祖父泉下有知可能会跳起来将自己打死吧,武功再高又怎么样,心思再深又能
如何,到底斗不过自己的心。他现在是把自己掌握的一切连同自己对这个女孩双手奉上,还心
甘情愿乐在其中。
看着怀中的她安静的睡颜,萧凌天觉得自己的心暖暖的。是什么样的力量把她送到自己的身
边来,在如此浩渺的天地中让两个同样寂寞孤独的人终于找到了可以温暖彼此的对方,让他也
可以真切的体会到爱恋的滋味,开始真正的像一个人那样活着。
不去想有一天她可能会离去,无论用什么方法即使与天地神明为敌他也不会让她离开。此生
此世、来生来世,她都要在他的身边,永远不再分离。
“公子,”门外传来月明压得低低的声音,“公子可起了吗?”
看了看还在安睡的夜月色,他小心的起身,为她拉好被子后披上长衣。下了床走到门口拉开
门轻声问:
“什么事?”
“启禀公子,外边莫大先生等人求见,同来的还有慕容家的少主。”
“慕容思睿?”萧凌天挑挑眉。有点意思,他还没找他呢,人就自己送上门来了。
“让他们等着,我先更衣。”
“要不要派人进来伺候?”
“不用了,”一个轻软的女音插进来,萧凌天回头一看原来是夜月色已经起了身,披着头发
正在穿衣。
“我来吧,你们把衣裳和水拿进来就成了。”
月明请了安以后应了一声退了下去,萧凌天回去在床上坐下,夜月色白皙的手指在他的黑发
中穿梭,将他的长发拢成一束,从床头拿起黑色镶墨玉的带子仔细的为他缠好。
“外边来了人我去瞧瞧,你没什么事就再躺会儿吧。昨晚睡得晚些,别累着了。”萧凌天
d待她为他束完了发便抓住了她的手轻握着说道。
“没事,我已醒了,”她轻轻的将手挣脱出来。此时月明带着侍女捧了洗漱用具和衣物进来
,月明绞了帕子送上来,萧凌天接过擦了脸,又漱了口。夜月色接过衣物后挥手示意月明带着
人和东西退下,然后开始亲自为萧凌天着衣。
萧凌天站着看夜月色为自己套上中衣、外袍,低下头细细的给带子打结又束好腰带。她的动
作不是很熟练,有些笨拙的在帮他整理,披散的秀发直直的垂下闪现着珍珠般柔润的光泽,娟
秀姣美的容颜安静美好。他突然间觉得自己和平常人家的丈夫没什么两样,每天拥着妻子醒来
,看妻子为自己束发着衣,然后自己出去忙碌家生,回来时有她的纯净笑颜。岁月静好,人生
至此复有何求。
夜月色总算为萧凌天整好了衣衫,他偏爱的纯黑色云丝外袍,衣领和袖口下摆都用金线细细
的绣了祥云图案。腰带也是黑色的,和发带一样缀着一圈拇指大的墨玉,暗暗的闪耀着谜一般
的流光。仰头看去,那人微微垂着头,洁白的额头下方衬着两道修长精致的眉,微微上挑的凤
眼专注的看着自己,眸光静静、意蕴缠绵。
微微一笑,那人亦缓缓展开笑颜,天人绝色落在了人间,收入她的眼中自此不再让别人看见
。
外厅里候着的莫大先生已经开始有些不耐,但是看看守在厅中的四个戴着面具的神秘侍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