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京都越近,清越愈加期待。
从京城里穿过,两旁的楼宇深深吸引了清越的目光,美轮美奂的建筑及店铺内精致美丽的商品应接不暇。然而楼惯秋赶着回府,根本没做停留,百姓见楼惯秋身边的人个个凶神恶煞,自觉得退开距离。
楼府的人接到自己主上回京的消息,一早就迎在府外去接。
当楼惯秋马车停稳的时候,清越就看见了一个干瘦的,留着一撮胡子的老头从楼惯秋的府内迎了上来。
这是楼府的管家,管家本姓秦,下人们都唤他秦管家。
“相爷!”老头的声音沉稳,看到楼惯秋的时候,露出了一抹慈祥的笑容。
楼惯秋自马车里出来,站在马车前面挺拔的身姿英气十足,只是一身深色的衣袍显得格外阴郁就和这座死气沉沉的宅子一样。
确实是死气沉沉,清越在很远的地方就已经注意到了,这座宅子和其它宅院一点都不一样,没有过多的装饰,灰色的外墙,青色的瓦片,还有一丝不苟的管家老头。
秦管家仍是和蔼地笑着,跟在楼惯秋的身后,两人一前一后地步入府内,李进和王奎带着其他侍卫去了后院,清越跟着玉萧她们也去了后面。
“秦管家这些日子可还好?”楼惯秋照常问候着秦管家,在楼惯秋不在府内的时候,府里大小事务都是由他在照料。
“相爷放心,我虽然一把骨头了,身体还算可以,还能在这府中看着。”
秦管家一路护送楼惯秋回房,叫来小厮伺候楼惯秋更衣。
其家,秦管家在一旁候着,将一些府内的事物说给他听,楼惯秋也没说什么,点点头示意知道了,最后让他下去,楼惯秋说:“朝中传来了消息,午后需进宫一趟,你就别在这伺候着了。”
秦管家正要告退,楼惯秋又说:“忘了说,我从卜阳带了个丫头回来,和后厨的婆子们在一块儿住着,就让她那么呆着吧。”
秦管家心里好奇,也没多问,既然楼惯秋这样说了,秦管家照做,便行礼下去了。
这边,清越等人兜兜转转绕过几个宅院,到了一处僻静的院落,一路上清越不敢和玉萧说话,毕竟这里是楼惯秋的宅邸,不过看样子这是玉萧等人的住处,清越也跟着安排在这里。
一个穿出翡翠色衣裙的女子把清越单独领到一边,指着一间屋子说:“这是姑娘的住处。”
说罢,女子转身要走,清越叫住了她。
“等等!”清越有些不解,问她:“我也在这里住下吗?”这里离玉萧很近,如果可以,清越天天可以找玉萧玩儿。
姑娘笑着点点头,说:“秦管家吩咐的,确实是的。”
清越想着来到京都之后就和楼惯秋分道扬镳,原本正愁着没有落脚的地方,楼惯秋这是吃错药了吗?在卜阳时,多次想要甩掉自己,现在又主动给她安排住处,也不知楼惯秋有什么打算。
真当她是丫头?
管他呢,清越乘着兴奋劲,在自己的住处四处观察,屋子不大,桌子、凳子和床榻俱全,很是满意。
清越丢下包袱,拍了拍崭新的床榻,还是不错的嘛。
金铧王宫。
主事宦官许奇今年五十六岁了,自王上幼时起,许奇就一直在王上身边照顾,不说多余的话,不做多余的事。
楼惯秋在宫外下了马车,穿过重重宫墙,在许奇的引导之下来到了王上的碧水殿,
王上常常召见一些朝臣单独入宫,宫内的人早就司空见惯。宫女与小太监见到楼惯秋和许奇,自觉地退到一旁,低头行礼。
王宫偌大,建筑复杂却颇有讲究,一般朝臣只在议事殿接受王上的面见,可是楼惯秋不一样,楼惯秋是金铧的丞相。
许奇将楼惯秋引到碧水殿外,便不再入内。
“楼相,王上在里面。”
楼惯秋抬眼看了看这座宫殿,对许奇说:“有劳许公公。”
几月前,紫鸢香出现在京都,王上单独召见楼惯秋。楼惯秋知晓王上的用意,便亲自去了一趟卜阳城。
如今,刘县令已死,紫鸢香古方也已找到,至于……,王上自有其它的忧虑。
楼惯秋独自一人迈入了碧水殿,殿内放置了冰块,丝丝缕缕的凉气从殿内各处传来,刚入内的时候还有淡淡的香气扑来。
殿内高台之上搁置着一把榻椅,案几摆着些点心吃食,这些都是御膳房从来的,近来王上食欲不佳,可是愁坏了宫里的内管们。
楼惯秋进入殿内,在金铧王上不远的地方行礼,说:“王上。”
楼惯秋声音清冷,悠远,修长的身影倾斜向那高台之上的尊贵之人,声音传到了王上耳朵里,彼时王上正在看一本册子,金色的袍子,缠着白色黑色的丝线,领口、前襟和下摆是一只飞舞的凤凰,坐上的正是金铧王,李瑜锦。
李瑜锦搁下册子,抬手说:“楼相,起来说话。”
楼惯秋这才抬起头望向金铧王。
只见李瑜锦脸上带着一种威严的笑。那是一张年轻的面庞,本是乖巧清纯的容貌,可是却有一种庄严的凌厉,不敢叫人轻视。
朱钗玉环簪在年轻的她头上,纤细的手腕上玉镯发出叮叮当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