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木兰树对您来说很重要吗?”清越问楼惯秋。
方才他精心为它除草修缮,想必这棵树不一般。
夏日炎热,楼惯秋的额头上冒了一层汗,晶莹的汗珠挂在鼻尖。
她看着楼惯秋的脸有些出神。
见楼惯秋轻启薄唇,说:“这棵树是我师妹出生时,师父亲手栽下的。”
师父?师妹?此间院子便是他师妹的吧,他们以前都住在这里。
清越盯着在院子里肆意盛开的这棵木兰树,心里有说不上来的滋味。
“所以,这是您师妹的屋子?”
“嗯。”
“可是,为何现在无人居住,还如此破败。难不成他们和您一起去了京都?”
楼惯秋取过木桶上的帕子,擦了擦手,淡淡地说了一句:“他们不在了。”
“不在了?是什么意思,难道是……死了么?”
清越有些疑惑。
这时,楼惯秋已走到了门前,他轻轻地推开了木门。
门没有上锁,只是被拴着,一推就开了。
屋里桌椅床榻俱全,只是上面已经布满了灰尘。
楼惯秋眼里闪过一丝悲痛,沉沉地吸了口气,抬腿踏了进去。
清越在楼惯秋身后,跟随着他踏入屋内。
梳妆台上放着铜镜,木梳,各种木匣,显眼的地方还摆着针线。
清越走近针线盒子,看见了一条被小心翼翼收着的帕子。
乘着楼惯秋没有看着她,她取过帕子,见帕子上有未绣完的鸭子。
“唉,这里怎么有只鸭子?她不由得感叹道。”
清越还不知金铧姑娘的手如此精巧。
清越想要摸一摸那只绣着的栩栩如生的鸭子,却被楼惯秋拒绝了。
“不要乱动。”
楼惯秋走到她身边,拿过那帕子,放回了原位。
师妹不喜欢别人动她的东西。
当年,他的师妹,白云嫣有一段时间整日都在屋内做女红,对着针线几乎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
一连好几日楼惯秋没见她的身影,想着来寻她。
他以为云嫣生病了,没想到,师妹却是在屋内偷偷绣花。
对云嫣来说,读书写字是小事一桩,可是刺绣女红却不是容易的事。
不知云嫣受了什么刺激,非要和阁内的妇人学刺绣,学不好还不让别人离开。
楼惯秋实在受不了,一把抢过师妹的帕子,嘲笑师妹绣的鸭子不像鸭子,鸳鸯不像鸳鸯。
“哈哈哈哈!”他笑的肆无忌惮。
白云嫣说:“大师兄,你不要闹!”师妹红着脸就要去抢回自己的帕子。
那之后,楼惯秋就被云嫣警告,再也不许他动自己的东西。
也怪不得师妹每天都练习刺绣,她说,要给自己喜欢的人送一条她亲手做的帕子。
师兄弟们偷偷问师妹喜欢的人是谁,师妹只是红着脸不说。
大家都笑话师妹害羞,说她在情郎面前有小女儿家的情态。
那时候,一切都好,师妹,师兄弟们一起学习,练功,小打小闹只是寻常事。
清越见楼惯秋望着那条帕子出神,有些尴尬,想要转移话题,她问:“您师妹她,为何要绣只鸭子?”
“不是鸭子,是鸳鸯,在金铧,鸳鸯代表着一对有情人。”
是这样啊。
“那,您师妹的心上人是?”她试探着问。
会是谁?清越偷偷抬眼望了望楼惯秋,难不成会是楼惯秋?
楼惯秋在屋内细细查看,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感受到清越的眼神,楼惯秋说:“不是我。”不是他,他说不是。
清越移开眼睛,晶莹的眸子四处查看。
片刻之后,清越听见楼惯秋说:“走吧。”
楼惯秋叹气,还是没什么头绪。
不找了吗?
楼惯秋转身,将屋子拴好,他走到外面捡起地上的锄头,手紧紧的握着锄头的木柄,手上的青筋微微泛起。
清越见他踏着步子离开了屋子,不知其中所以,隐隐约约能感觉到不对劲。
午后,清越找到王奎。
王奎正在马厩洗马,刷子正在马背上擦洗的时候,就见到了个清瘦的女孩。
清越从那面过来,急匆匆地,王奎看她的表情就知道清越有事要找他。
“王奎大哥。”她喊王奎。
王奎手里正忙着,说:“什么事啊?”
“我今日在那后面的屋子遇见楼大人了。”
王奎一听,停下了手,说:“我不是让你最近不要去找大人吗?”
清越摆摆手,“我可没有去找大人,是大人自己去的后面屋子。”
“嗯?”王奎不信,“一定是你又做错什么事情了,让大人给你收拾。”
“唉呀,真没有。”他怎么就这么不相信她呢!
“真没有?”王奎问她。
清越眨眼,真诚地点点头。
王奎瞧她这样子,拿起刷子接着刷马。
这匹是王奎自己的马,他宝贝得紧,马被养的健硕,毛发油亮柔顺。
他偏过头,问她“那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