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岚回来后,看着破烂不堪的白岚部,脑子里嗡嗡的,气得一屁股坐下,坐在树墩上深一口浅一口地喘着气。
族人们围了上来,哭哭啼啼地给白岚展示着部落的灾难和身上的伤口。
痴躲在树后面不敢见白岚。
被泰给拖了出来。
“族长问你,死了多少人?”
痴掰着手指,“我们死了13个,他们死了17个!”
“尸体呢?”
痴就带着白岚到了堆放尸体的地方。
泰撬开那些死人的嘴,一个一个的检查,检查完毕后,对着白岚摇了摇头。
“他们没有食人!”
白岚不清楚泰为什么看看死人的嘴巴就下了如此结论,可是看着泰的眼神也不觉得他是在撒谎。
抢我东西,还杀我的人,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岚提起吹箭筒就想去穷奇部复仇。
野人们却不愿意了。
在野人们眼中,白岚部犯了很严重的罪:
守着这片区域唯一的一片水源,不肯给友邻部落分享分毫,看着邻邦渴死;有着足够多的食物,藏在陶瓮里,看着邻邦饿死。这是大罪,野人们就应该互相帮助,如果,每个部落都不愿意分享自己的资源,都像白岚部这样筑起高墙,防贼一样防着邻居,丛林野人就要走向灭亡。
白岚部不遵守丛林规则,那就是丛林的异类。
白岚部犯了错,穷奇部来惩罚白岚部,这是应该的。
白岚部如果想要与其他野人部族和平共存下去,白岚部就必须学会分享。
“md,老子被野人教做人啊!”
国家鼓励先富带动后富的口号喊了这么多年,也没见资本家将手中的财富分给底层的屁民分毫。
白岚以前觉得问题一定是出在路边的路灯不够亮不够高也不够多。
现在他知道了,不是路灯不够,而是资本家占据了社会阶层的优势生态位,处于劣势生态位的社畜和普通的打工人在资本的冲击后失去了制定规则的力量。
现在,白岚部处于弱势,所以白岚部被穴居人挂路灯上了。
所以,在白岚眼中,白岚部也犯了一个严重的罪,白岚部不够强大,所以落后就要挨打!
两种不同的文化养育出来的人,得出了两个不同的结论,从各自的角度来看都是对的,也都是局限的。
姑且算是“原始**主义”与“精致的利己主义”两种文化之间的冲突吧。
白岚可不会傻乎乎地把部落的财富白白地交出去,否则的话,那些拥护他的想要跟他后面吃香喝辣过好日子的新野人,百分百会跟他翻脸。
其他人富不富,活得好不好,白岚才懒得管,我白岚部必须要成最富最富的部落,要过最好最好的日子。
穷奇部的帐,他先拿小本本记上了,这笔帐,不会忘,迟早一天要算。
把死掉的人埋好,把破损的墙补好,将新鲜的伤口扎起来,这些都很容易。
可是,破碎的部落的自信心,就没那么容易凝聚了。
白岚需要一场胜利,树立族人对文明的自信心,呸,说大了,对他这个族长的信心。
要说信心,还有什么比猎杀一头猛虎来的更直接呢?
虎患不除,族人何立?
可能在今天,处于工业时代的人们对于老虎这种濒危的大型猫科动物基本上没什么发言权,短视频和大数据推送的时代使得很多人迷上了这种美丽强大的自然生灵,沦陷于大王的美颜之中不可自拔。
虎逐渐褪去了“残暴”“恐怖”的负面标签,“萌”“高贵”“金渐层”这些流行标签逐渐被广大的人民群众接受。
但实际上,虎患对先祖生产生活的影响时间之长,影响范围之广,影响程度之深要超出很多人的想象。
当然,有人就要反驳了,只要等到人们的生产水平提高了,虎患自然就少了。
历史给出的答案是否定的。
强如秦汉两朝,虎患不绝于缕。
甚至到了明朝,火器都出现了,老虎还是那个老虎,依旧嚣张,毫不收敛。
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国家展开了轰轰烈烈的打虎运动,虎被列入了四害之一,除虎如同剿匪,嚣张一世的大脑斧终于陷入了人民战争的**大海,最终落得个野外灭绝的下场。
白岚不灭了老虎,老虎就要把他的白岚部吃到灭种。
剿虎是个全**动,若不是白岚心里憋着一股对穷奇部的气,他甚至会通知穷奇部一起加入他的剿虎运动。
族人们被分为三组,第一组,全部都是由小孩子和女子组成,他们手上拿着石头和树枝,一旦发现老虎就扔石头,摇树枝,尽可能的发出声音,干扰老虎的心神。
第二组,则是族中的老人和青壮组成的团队核心,他们举着粘满油脂的火把,拿着石矛,负责进攻和组织防守。
第三组,才是杀虎的真正核心,这一队只有四个人。
白岚,泰和车氏两兄弟被族人拿迷彩涂了个大花脸,身上插满了羽毛,看起来仿佛一只花脸的大公鸡。
白岚将吹箭一只一只的放进一罐装有白色树汁的陶罐里浸没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