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九宝赌坊的时候,柳客的腿脚都是飘的。
两个月之后,就是皇子轮检,而裕王要去的江南,换句话说裕王要轮检的就是常驻江南的安东水军!
这件事情朝廷还没有公布,没想到连关九宝这样混迹下九流的人都知道了。
虽然关九宝没有明说,但是既然能当着柳客的面谈论,那话里话外的意思已然表明了他是知道柳客即将要去江南一趟。
那有没有一种可能,关九宝根本就是知道自己黑冰台的身份,也知道自己去江南是有其他任务。
更恐怖的是他认为这个连自己都还不知道的任务是跟裕王有关,因此才有了今天这一连串的事情!
柳客感到一阵头痛和无语,自己刚加入黑冰台,怎么就像脱光了一样,一举一动都无人不知。
就在柳客拖着意犹未尽、还想再去赌上两把的李剑宁离开之后。
比他们还要先离开的裕王竟然又从折返回到了九宝赌坊。
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小厮将裕王领到了赌坊后院的一个偏僻房间,赌坊老板关九宝正在里面等着他。
此时的关九宝看见裕王,却没了之前在饭局上的大气洒脱,反而表现得非常恭敬。不仅主动起身相迎,就连裕王坐下之后他还依然恭恭敬敬的站在一边,主动倒茶示礼。
但是这次,裕王没有拿起来就喝,而是把杯子往远处一推,然后看着站在身边的关九宝说道:“行了,你也不必这样,直接说让人在门口拦住我是想干什么。”
关九宝笑了笑两撇小胡子随着笑声抖了抖,然后说道:“殿下,您有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
说完,关九宝扑通一声跪在了裕王面前。
“请殿下收下关某,关某定当为殿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说完,整个人便倒伏在地上。
裕王看着他,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看了良久,裕王叹了口气,端起关九宝给他倒的茶,浅浅喝了一口。
“我从不相信存在没有缘由的忠诚。再者说关老板这又是何必呢?这九宝是京都第二大赌坊,关老板你亦是财力雄厚,真要是说起来,如果有什么麻烦,处你理起来应该也比我一个不受宠的皇子要更方便吧。”
关九宝猛然抬起头。“关某确有所求,但绝对不会难为殿下!”
裕王放下手中的杯子双手抱头,半眯着躺靠在椅子上,“想有所得,就要有所予,还是讲讲你的忠诚吧。”
关九宝松了口气,能谈条件就意味着有不是绝无可能,于是赶紧起身,从怀中掏出一个信封,然后恭敬地双手交给裕王。
裕王接过信封,先是毫不在意的打开信封,可随后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却愈加凝重,最后面色阴沉的把信工工整整折叠好。
“消息,属实吗?”
关九宝连连点头“千真万确,透露消息的就是他们的人,那家伙在我这输光了家产,债台高筑,老婆孩子都在我手上,他不敢说假消息的!”
“所以你今天才把柳客也带进来?”裕王眯着眼睛问。
“算是意外之喜,江南之地,此人或许有用。再不济,还有他那个大哥徐人楚,毕竟是能写出《陆海防说考》的大才。”关九宝说道。
裕王点点头,“你的忠诚,我收下了。”
关九宝满脸激动,连忙宣誓效忠立马,又给裕王狠狠地磕了几个头。
裕王没有多说什么,站起身,伸了个懒腰便离开了,房间里只剩下关九宝颤抖地跪伏在地,双手死死地攥着拳,嘴里紧紧地咬着牙……
说回柳客这边,李剑宁可能是没有玩尽兴,不过柳客猜测应该是输得太多,回去的路上整个人都非常的阴郁,连剑都不擦了,只是闷闷不乐的坐在车里。
柳客已经在考虑是不是以后也给李剑宁发一份月钱了,不然就李剑宁这技术,多放飞几次自我,八成就要把自己也输进去了。
“也不知道他赌术这么烂,是怎么完完整整活到现在的。”柳客在心里默默地想着。
到了徐府,徐老滑牵着马车回后府马房,柳客和李剑宁会自己的院子。
刚走到院门口,就看见四大侍女在那扒着门缝。
“你们几个干嘛呢?”柳客的声音吓了四人一大跳。
四人连忙回过身,发现是柳客和李剑宁,这才松了一口气,除了红鹿。
红鹿看见李剑宁也在,小脸一下子就变白了几分,接着提起裙摆就跑。
李剑宁二话不说,也追了上去。
柳客看着追逐而去的两人,叹了口气。
自从上次李剑宁收徒被拒,之后只要看见了红鹿就缠着要收她为徒,大有一副红鹿不答应就誓不罢休的样子。逼得红鹿只能主动躲着点李剑宁。
可平时李剑宁又总是带在柳客身边,搞得红鹿现在根本就不敢来柳客这,脾气也越发暴躁。
“要不还是劝劝红鹿,就从了李剑宁吧……”柳客心想。唉?为什么要用“从”这个字?
柳客晃晃脑袋,问道:“在院门口堵着干嘛,为什么不进去?”
剩下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把年纪最小,也最笨的红豆推了出来。
红豆低着头,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