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巨响,院门被二房赶来的家丁们踹开,二夫人气喘吁吁的出现在院子里,厉声喝道:
“把徐大给我抓起来!”
然而,家丁们才刚冲到房门口,徐大就走了出来。
他一脸阴沉,深邃的眼睛如同雪山寒潭,冷冷一撇,家丁们齐齐顿住脚步,在这可怕的目光中,下意识往后退去。
“二夫人,大夫正在为我女儿诊治,还请您再等等。”徐大开口,低沉的嗓音听起来更像是告知,而不是商量。
二夫人看着好似换了个人一样的徐大,心中震撼,久久不能出声。
没一会,老大夫从房里走了出来,哪怕还气徐大刚刚的粗鲁行径,医者仁心,还是告诉他:
“我已经为她施针,暂时封住了各大经脉,阻止她体内病情蔓延,你们可别搬动她。”
“还得尽快到县城去找药堂的顾大夫,他医术高明,专治各种疑难杂症。”
“不过你得快些,孩子年纪小,这病症来得十分凶猛,我那几针只抵得住两个时辰,要是再晚些,邪毒蔓延,吐血不止,她恐怕醒不过来了。”
站在院中的二夫人眉头一皱,吐血不止?
徐大女儿这病症,怎么和她儿子还有那些新买的奴隶的状况一样?
不知想到了什么,二夫人脸色刷的一变,原以为是其他人下毒要毒害自家儿子,结果不但害了自家儿子,还一起害了那些新买奴隶。
但现在,她有点不确定了。
二夫人的神色徐大看在眼里,也想起了最近府上大少爷被人下毒之事,顿时心中一惊。
这老太婆,肯定隐瞒了什么!
老大夫也没敢同徐家人要问诊费,拱拱手,示意徐大让开门,飞速蹿了出去。
二夫人见状,隔空指着徐大冷冷警告一番,像是有什么等着她去马上验证一样,也不抓他了,扯着老大夫焦急忙慌的往大宅赶去。
院里空了下来,徐二娘和王有粮走进门,焦急问道:“幼娘怎么样?大夫治好了吗?”
徐大没有
。言语,只是望着二夫人一行人离开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
王氏摇摇头,心里想着大夫的话,叮嘱徐大留下盯着徐月,自己骑马去城里把大夫找来。
“你会骑马吗?”徐大冷冷的一声反问,问住了王氏。
她不会,但现在还有其他选择吗?
“我去,你一个女人不好办事,我很快就回来。”
徐大留下这句话,立马来到马棚前,将徐月兄妹昨天买回来的棕马小爱牵出,熟练的套上马鞍,翻身稳稳骑了上去。
“你说的是对的。”
走之前,徐大忽然看着王氏,如此说道。
王氏眯了眯眼,有点不敢相信和她犟了这么久的男人,居然承认她是对的了?
徐大重重一颔首,转身,打马飞奔而去。
黄沙飞扬,扑了满头满脸,徐大的速度却并没有因此减缓,他策马狂奔,眼里只有一个目的,抵达渔阳县城,把顾大夫带回来。
那个会在他心情低落时轻拍着他的手臂安慰他,阿爹以后会越来越厉害的女孩,他绝不会让她就这样死去!
握紧缰绳的手指还带着徐月口里吐出来的黑血,血渍已经干枯,黏在指甲缝里去不掉,不知是风混合着沙土眯了眼,徐大抬手抹去脸上灰尘,上面早已湿了一片。
泪水混合着尘土和汗水,在脸上留下了斑驳的痕迹,这个一向注意形象的修真界纨绔子弟,再也没管这些。
此时此刻,他终于明白,他不能失去他的幼娘,不能失去这个家里的任何一个人。
因为他们不止是家人,还是伙伴,是互相心灵的慰藉,是对方的坚强后盾。
他早该醒悟的,若是他早些去为这个家争取些什么,现在恐怕就不会是这个模样。
所以,王氏说的是对的,他早就撇不开身后的这一切了。
修的什么仙?出的什么世?还不如他家幼娘一声阿爹来得动听悦耳!
只要一想到这声软软糯糯的阿爹以后恐怕再也听不到了,他的心就疼得无法呼吸。
“驾!”徐大
。又甩了一马鞭,催促着,快点,快一点,再快一点,他的幼娘等不了!
曾经的谪仙被翻涌的人间尘土裹挟着,渐渐从高高在上的九天明台,落入这滚滚红尘中。
不过半个时辰,徐大就来到渔阳县城城门下。
正是午间城门下最热闹的时候,但那扇敞开的大门,却紧闭着。
城外,竖起了高高的木栅栏,一声声绝望的哀求和呼喊从栅栏外传出,流民们跪在栅栏之外,喊着救命。
徐大定睛一看,就见到了那些流民面色青灰,满身带血的可怖模样,心蓦然一沉。
几乎是下意识,他加强了身上附着的防御结界,将那有可能触碰到自己的病毒隔绝在外。
城门上有守城官兵,见状捂着口鼻呵斥道:“不杀你们这些隐瞒病情的流民就已经是太守仁慈,还妄想入城叫全城人都给你们陪葬吗?”
“快滚吧!这里不容你们!”
说着,就从城墙下泼洒热油下来,驱赶这些明显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