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显然是被这一着震慑到了,那老刘头毫不客气,如瓜农入田摘瓜,一掌一个,噼噼砰砰,所过之处,脑袋瓜子登时四分五裂,碎成一地的血渣渣。
这庄家汉模样的老刘头看着有点腿瘸,速度确是极快,一圈转下来,竟是一个活口都未留下来。
“哼,一群蠢人。”
突然一只箭矢破空而来。那破空之声如夜枭尖啼,被一道充沛的强劲内力夹裹,带着一道肉眼可见的白光激射而来。比之刚才的白昫箭不知强了多少倍!
老刘头飞身而起,徒手朝着箭矢抓去。
糟了!危险!
颜凉抓着身边的杨崇浚飞快的往旁边一扑,几乎是同时,那弓箭撞开庄家汉的手掌,直奔着轿子射来,力道之大,瞬间将轿子化成靡粉,轰然一声巨响,竟在原地炸开一个巨大的坑洞。
那瘸腿的汉子被逼着倒退数步才狼狈地停下来,抓着流血的手盯着极远的地方,狠狠道:“无我境!”
射箭之人冷哼:“轿中无人。”
杨远桥脸色铁青,对方竟出了无我境,天人境在无我境面前,焉有胜算?这一着紫衣堂怕是要栽了。
因着这一箭带来的威慑力,长门诸人皆停下了动作,冷冷看着箭矢射来的方向,无一人露出怯懦的表情。
对方见占了上风,立即便有一人道:“就算杀不了门主,灭了紫衣堂也划算!”
那人却不屑道:“我只奉命杀门主,其他人与我无干。”
“你!”
那人不再说话,等了半天都不再有声音,不知道是不是已经如来时那样悄无声息的去了。
颜凉捂着胸口,心惊肉跳的想着,看来对方请的无我境不太听话!架子有点大呢!
杨远桥真气灌体,长发迎风飞舞,宛如一尊发怒的魔王,冷哼道:“各位可是还想要我送你们一程?”
剩下的人看看彼此,没了领头人,他们这些人怕是在杨远桥手底下过不了几招,且长门高手如云,他们决难讨得了便宜,心下做好决定,对望一眼,各自四散逃去,快速隐遁于黑夜之中。
这时,她们才发觉,天竟不知道什么时候黑了下来。
直到确定对方的无我境不会再折返,他们才慢慢的松开了吊着的那口气。
还真是福大命大啊!颜凉一屁股坐在地上,被无我境的威压压着,她的腿早麻了,幸好对方骄傲自大,懒得杀他们这些小人物,否则,她今日又得凉一回。
杨远桥收好剑,回过身来查看老刘头手上的伤,“师兄,怎么样?”
老刘头憨笑道:“感觉不对劲的时候我就撒了手,索性没有大碍。”
杨远桥看着老刘头被灼伤的手却没有笑出来,为了伏击箫褚白,对方连无我境高手都派上了,善使白昫箭的无我境高手,天底下满打满算也就那么一个。
“竟是听风谷。”颜凉抬头看着杨远桥:“长门和听风谷有仇?”
“素无往来。”杨远桥淡淡道。
百鬼山的流离刀,洛河的小弩,北源的弓箭手,甚至请得动听风谷,对方可真是大手笔啊。
颜凉拔起一个小弩仔细检查,发现这东西做工十分精良,工艺考究,射程更远,更隐蔽,威力也更大,她摸索了一下被小弩射穿的小树,心里不禁暗暗纳罕。被这东西射一下,不被射个对穿才怪呢。
不过这几个门派似乎都是来自北方,北方难道有谁不想让箫褚白入江宁吗?
天色已晚,一行人稀稀拉拉的走着,马车已经被射成了灰,也没有再假装护送的必要了,就那么驱着马不疾不徐的慢慢赶着路,月上中天时,终于来到了江宁城外的一座庄园。长门家大业大,产业遍布九州,这座山庄也是长门的一个落脚地。
这两日颜凉频遭变故,早已是累的浑身酸软,原本准备和杨崇浚他们吃点夜宵就回去睡了,怎知狗七贪嘴,非说没烤熟的牛肉可以吃,结果吃到上吐下泻,颜凉看他拉的可怜,就替他顶了班,和杨崇浚两个人在箫褚白门前坐着,反正门内没人,门主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所谓值夜,也不过是走个形势,杨崇浚见颜凉肯来陪他,直赞她够意思,拉着她有一搭没一搭的吹牛聊天。
“不是我吹啊,”杨崇浚困得眼皮直打架,这小子最近也是经受了不少历练,连皮肤都晒黑了不少,“江宁城的美食就没有我不知道的。”
“真的吗?”
“什么桂花鸭,奇香鸡,糟糠鱼啊,等你去了我带你好好尝尝!”
“好呀好呀!”
“新抓的小河鱼,裹上面粉直接下油锅,炸的外酥里嫩!”
“都不去内脏的吗?”
“人家就是那样吃的!”
“哦。”
“再抹点酸甜酱,香酥脆甜,你肯定没吃过!”
“没吃过。”
……
到了下半夜,两个人只能闭着眼睛一边聊天一边想象着盐水鸭的美味了。
咋摸着嘴,鸭才吃了一半,两个人就东倒西歪的睡过去。
箫褚白回来时,谁都没察觉到。
各自睡得正酣。
箫褚白在门口站了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有人特意麻翻了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