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夫人接着说:“见娘娘进宫过得好,我和你父亲也就欢心了。对了,我从宫外给你带了些吃食来,虽说娘娘在宫里什么都不缺,可这些都是你少时最爱吃的,你将就用些吧。”
随侍路夫人的宫女立刻奉上食盒,路夫人亲自打开,将东西一样样摆好。
“这是咸香酥饼,还有这个玉兰花糕,奶香绿豆酥。还记得那个吗?那个,对对对,那个香葱肉包也是你从前最愿吃的。”路夫人颇有些殷勤的将东西捧到她面前,热切的瞧着她。
朝歌早在路夫人介绍那些吃食的时候就愣住了。
这就是母爱吗?
这就是母亲吗?
这就是有家人的滋味吗?
路夫人看朝歌哭了,忙掏出帕子:“娘娘怎么了?娘娘如今在宫中过得好,应该高兴才是,怎么反倒掉泪呢?”
朝歌愣愣的抹了一把脸,才发觉自己不知什么时候掉下泪来。
“没,没事。女儿就是,看到母亲进宫太高兴了。难为母亲想着女儿。”朝歌笑着,母亲两个字叫出来也没那么别扭了。
“好吃吗?”
“好吃,还是从前的滋味儿。”朝歌其实压根不知道这些东西从前是什么味道,只觉得这么说一定不会错。而且那些东西确实很好吃。
路夫人笑的高兴,欣慰的瞧她。
朝歌问她:“不知皇上为何突然召母亲进宫?”
“我也知道的不十分详细,只是听你父亲说,圣上要派你父亲出城干些什么事儿。”
朝歌心下了然:原来如此。难怪她既无身孕也无盛宠,皇上好端端的却召了她母家进宫探望,原来是借此安抚路家,好让路大人死心塌地的卖命啊。
唉,朝歌不由得在心里叹息一番。原来她始终还是得不到皇上的真心吗?皇上对她到底又有几分是爱情?
用过午膳路夫人就回去了,朝歌纵使心里生出几分不舍,却也不至于那么难过。倒是路夫人,眼中含泪,万分不舍,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絮絮的一直从餐桌前叮嘱到宫门外,登上轿子还撩起帘子依依不舍的看着她。
“娘娘保重。”路夫人斟酌许久,才只说出四个字。
朝歌重重的点头,目送着路夫人的轿撵渐行渐远。
晚上,皇上来了佳儒殿内。
“卿卿,这佳儒殿朕瞧着小了点,要不要给你换个住处?离朕近点的。”皇上坐在软榻上喝茶,眼睛打量着佳儒殿。
朝歌差点不屑的笑出声来,这离万宇宫最近的宫殿也就是皇后居住的清和宫和音贵妃居住的季和殿了,现在又假惺惺的说这些做什么呢?
“不必了,我住在这儿很好,多谢皇上关心。”朝歌冷冷的。
皇上一怔,似是察觉到她今天有些情绪不对:“卿卿,你怎么了?可是哪里不如意了?是不是奕若闹腾了?”
“没什么。”
“今日听说你与你母亲交谈甚欢,朕也赏赐了你父亲不少东西。朕想着你自进宫后就没见过家人了,定是想家了。”皇上看着她道。
“臣妾敢问皇上,为何突然召母亲进宫?”朝歌跪下,行了一个标准的礼,直言不讳的问皇上。
皇上脸色沉下来:“卿卿——”
“皇上对臣妾,可曾有过真心吗?”朝歌也不知道今天自己怎么了,好像浑身带刺。
“原来皇上就是这样安抚后宫嫔妃的吗?”朝歌倔强的仰着头,丝毫不畏惧皇上。
皇上道:“你可是听说什么了?”
“臣妾只是觉得这一切都好没意思。”朝歌把头埋低,眼中不自觉的蓄上泪水。
“南方发生了震灾,朕有意派你父亲去处理此事,恰逢你父亲上折子说思念你,朕这才让你母亲进宫瞧你。”
“如果皇上没让父亲去处理此事,臣妾只怕也见不到母亲。”
看着朝歌跪在地上的样子,皇上有些怒了:“朕对你还不够好?合嫔,你还把朕当做皇上吗?朕这么做,有何不对?”
朝歌说出了更触犯皇上的话:“若不是皇上需要父亲,也断不会让母亲进宫,以此安抚路家。”
“放肆!”
门外的严德顺听得心惊胆战,合主儿疯魔了吧?怎么敢对皇上这样说话?
皇上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朝歌淡淡道:“是臣妾放肆了,臣妾就是太看重皇上,才会相信皇上待臣妾也是有真心的。”
皇上站起身,拂袖而去,临走前留下一句话:“合嫔,你今日太放肆了,传旨,合嫔身体不适,在宫中静养三日,旁人不许打扰,也不许合嫔擅自出宫,不利于身体康复。”
“是。”
朝歌满眼泪水看着皇上离去的背影,扶着已经跪痛的膝盖挪到榻上。
宛芹跑过来:“姐姐,您何苦顶撞皇上?姐姐今日若是心情不好,只管跟奴婢说就是。”
朝歌摇摇头:“罢了,多说无益。皇上这是将我软禁了。清净清净也好,你去把宫门关上吧。”
当晚,清和宫中,丹栗吹熄了灯清和宫一瞬就暗了下来:“娘娘,该安寝了。”
皇后回过神来,将手中的小衣服整整齐齐的叠好,问她:“奕皎和晨德可都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