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照筠的脑子有些乱。
等她回过神,却发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在了小桌子旁,手里还被身边的小奶包子塞了一盏热茶。
“喝茶,吃饼,看戏。”
慕云汐又递给她一块饼。
温照筠一手端着茶,一手捏着饼,一时间有点无所适从。
她最终还是放下这两样,转而握住慕云汐的小手,满脸担忧:
“汐儿,驱鬼的来了,那你会不会被驱走?”
慕云汐嘴里咀嚼的动作一顿,而后抬眸,小脸微凉,气呼呼地反问:
“你说呢?”
她会被一个低等世界驱鬼跳大神的驱走?
这话对一个神修来说,堪称羞辱!
她垂下眼睫,淡淡地道:
“哭包娘亲,原本我以为你的脑回路已经恢复正常了,没想到它还是偏的。”
声音稚嫩可爱,可语气里的嫌弃却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温照筠有点懵:“……”
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汐儿嘴里常说的脑回路,到底是哪条路……
但她能听出来,自己这是又被汐儿嫌弃了!
狗不理在旁边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附和道:
“老祖宗,我真觉得你应该给这个凡人娘亲扎几针,治治病!你的话她总是听不懂,也不知道是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有问题!”
温照筠还是担心,但她看到慕云汐笃定淡漠的小脸,也不知该怎么说,只能欲言又止。
。慕云汐猜到她的心思,小嘴一张,威严无双:
“我是神,驱鬼的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温照筠小声道:
“……可神鬼不是不分家吗?”
慕云汐听了这话,有那么一瞬间,小脸上的表情微微僵住了。
神鬼不分家。
是啊。
三千年前,那个男人也曾经开玩笑地对她说过这句话。
她是神修,他是鬼修。
说好,不分家。
也说好,一起安一个家。
可后来,家还没安成,那个世界的修炼者们口中就又流行起了另一句话:
——神鬼不两立,日月不双升。
……
慕云汐回过神来,淡淡的小脸上看不出一丝情绪,可声音却无比冰凉:
“神是神,鬼是鬼,是永远都走不到一处的。”
……
很快,刘喜就引着一位身穿道袍的老头走到了慕安世跟前:
“相爷,这位就是紫阳道长。”
老头昂首挺胸,一副世外高人的做派。
他看到慕安世,也不行礼,只微微一点头:
“见过相爷。”
慕安世上上下下细致地打量了对方一番。
只见这老头身上带着风水盘、左手持剑,右手持拂尘。
他满头鹤发,倒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气场。
慕安世点点头。
虽然他暗中在花重金寻找这方面的高人,但其实心里抱的是死马当活马医的态度!
这会儿看对方架势十足,他也多信了几
。分:
“大师,请吧。”
“相爷,邪祟在何处?”
慕安世目光阴沉地扫了一眼慕云汐:
“大师,此次,需要你出手的,正是我的两个女儿!”
这时,一旁的苏昭若也忍不住凑到那个大师跟前,指着慕云汐开始控诉:
“大师,我们府上的七小姐好像被妖祟附体了!她闹的全府上下都不得安生!还把我们家二小姐给害了!还请你千万要除了这个邪祟,救救我那受苦的女儿!”
大师点头“嗯”了一声,而后踱着步子走到慕云汐的面前。
既然怀疑是妖祟附体,那他们这行的开场白一般都是固定的——
他清了清嗓子,盯着慕云汐,用低沉的声音问道:
“你,是她吗?”
这话意有所指,问的其实就是,对方到底是不是本人。
当然,他这辈子根本就没见过什么邪祟,问这话纯粹是故弄玄虚,走个过场罢了。
然而——
“我是他妈?谁他妈?”
慕云汐扬起小脸,歪了歪头,语气一如既往的平静,奶声奶气,一本正经地回答:
“我不是他妈,我是你祖宗。”
老头愣了:“嗯?”
谁他妈?谁祖宗?
这小丫头好像在说绕口令。
但怎么听着像骂人?
半晌,老头儿终于反应了过来。
他脸都被气紫了:
“好你个贱丫头,我他妈管你是谁他妈的!反正你是个邪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