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无双的身上涌动着一股豪情,一种前所未有的澎湃。
恐怕连他自己都不会知道,正是因为他身上有着的这种特质,将会使多少断古大能所心悦诚服。
从进入这究极大衍寰之后,他便与从前的红尘做过了了结。
但阅览万物之究极,又有谁能够自认能够斩断过往呢?
一切都是未知,一切都如初阳新露。
跟在他身边的洗清池,时不时的偷瞄上他一眼,又很快的装作若无其事的看向其他方向,如此往复着,倒也不知疲倦。
谛清则一直是眉头紧皱着,最终还是忍不住道,“无双,你刚才太莽撞了,如果那是一个陷阱,只怕我等现在连遁走的机会都不会有。”
“抱歉,先前的确是我太冲动了,我只是感觉到那种声音太亲切,就像是某种未见的老友,才会深入险境的。”剑无双带着歉意道。
谛清看着他道,“下次纵使是这样,也最好不要涉险了,这大司域的每一处古怪天域,无不是躺满了仙骨,真武阳当初的开拓之战,所造下的杀戮,远不是你能够想象的。”
“如今的大司域境域,是囊括了当初近八位帝君的境域所形成的,仅仅是我所知晓的,便有四位帝君陨落于他手。”
“不要试图去跟他作对,他很可怕。”
这一刻,谛清的目光都变得凝重无比。
剑无双点了点头,“他与我无冤无仇,我定然不会和他对峙。”
谛清将目光看向远方的虚空,“是吗?这大衍寰是很复杂的,纵使你们之间无冤无仇未必就不会不死不休。”
剑无双微微一笑,便不再说话。
洗清池觉得他们之间的对话,既浅显但又复杂的难以理解,就像是对某种云山雾罩的事物的阐述,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很快,她又紧张起自己来了,因为他们二人的目光又再次一同看向了她。
“姑娘,该指路了。”
“嗯……就只需要一直向前走就行了,我熟……”
洗清池在内心哀嚎,这个谎言她只能不断的继续下去,已经是无法回头了。
她相信,自己只要说出事实,恐怕那面色阴冷的谛清当场就要把她给碾死了。
在洗清池的引路下,剑无双携谛清一路飞掠,每一息之间,便能横跨数方枯冷死寂的天域位面。
前往那公子纠所在的大弥天,行程至今虚空中只余下死寂和枯冷,每一座天域都如同蛮荒,似乎从未有顶修们涉足。
但渐渐的,越是前行,原本只有微弱衰老的星辰映照的虚空,开始变得明亮了起来。
就像是被鲜血似的残阳所映照的一般,昏光朦胧。
剑无双还不觉有异样,倒是谛清的双眼中显露出了疑惑和谨慎。
他嗅到了一丝的熟悉。
紧接着,当第一缕朦胧的昏光映入眼帘之中后,他终于知道那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是扶桑树,无穷无尽的扶桑树。
每一缕如同青铜铸造的枝叶,在虚空中尽情的绽开,那照耀虚空的朦胧昏光也正是从枝叶中氤氲而出的。
眼下,前方的虚空变得飘渺,被一方宽阔到无法想象的海域所取代。而那些无穷无尽的扶桑树,便是生长在这海域之中,列出两排,一直随着海域蔓延至无穷的远方。
这一幕,让剑无双都震撼了,如同仙迹,不可想象。
他们谁也不会想到,前方的虚空之路,会被一方无法知其纬度在何方的海域所取代。
犹豫片刻之后,剑无双和谛清对视一眼,然后纵身前行,飞掠在了海域之上。
两侧每一棵都如同仙迹般的扶桑树挺拔着,瑰丽的枝叶间所散发出的光晕照耀在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暖意。
这海域上生长的扶桑树,每一个都远远要比北天仙州中,仅有的那颗扶桑树要大上数倍。
身上流淌着祖血的金乌谛清,是高傲的,只会在扶桑树上显露出本相,然后歇息。
此刻的他,就已经极为放松,裸露在华服外的肌肤上已然有着金纹流动。
但剑无双并没有放松警惕,越是不一般的地方,便越会出现意想不到的事情。
就比如在他初入大衍寰中的那次大航行,谁也不会想到在海域下会有一头可怕的巨海天章。
所以他在时刻警惕着。
而环抱着小兽的洗清池,早已眼波流转,惊叹了起来。
这等奇幻到极点,简直如同仙域的地方,让她忍不住迷失了。
剑无双适时用衍力对她进行敲打,以此不让她迷失。
三道身形就此穿梭于扶桑水道之中,前行着。
“你说这水道的尽头会不会连通着大弥天?”谛清开口询问,“咱们如今出行也有了一段时间,按理说应该也快要抵达了。”
剑无双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身旁的洗清池。
她嘴角僵硬上翘,“别,别急,很快就到了,我有种预感。”
“但愿如此!”谛清声音沉冷,看也不看她,匀速朝前方飞升着。
不知过了多久,原本前方一览无余且空阔的海面上,倏忽多出了一叶白蓬孤舟,悠然自得的漂浮着。
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