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蒙蒙亮的清晨,安小菲蹑手蹑脚的爬下了床,撇了一眼睡得香甜的杨小凡,推开门,犹犹豫豫的叫了个小丫头来,准备梳妆。
小丫头手脚麻利,总是能精准的预判到安小菲下一步的动作,而后适时的做到了体贴得当。从洗漱到梳妆穿衣,过程十分的流利。安小菲仔细地留意着小丫头的动作,暗暗的在心里牢记着,学习如何伺候人洗漱,如何穿衣,如何盘起长发,插好珠钗。一切准备就绪,安小菲抬腿向外走去,小丫头适时的小跑过去,小心翼翼的推开门,低头颔首,默默的等着安小菲出门。
小丫头跟在安小菲身后,低声问道:“少夫人,可是要去夫人那里?”
安小菲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她对于古代的婆媳关系还是知晓一些的,身为儿媳早晚的请安是免不了的,请安过后还要伺候公婆洗漱,吃饭等等,安小菲虽说不是特别通晓,却也不会像新婚第一日那般茫然不知所措。眼下她看这天色将明未明,她决定先去会会故人——翠兰儿。
安小菲随即问道:“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小丫头愣了一下,带着几分惊讶的说道:“奴婢隋纤纤。少奶奶叫我纤纤就好。”
“纤纤,真是人如其名啊,身子太单薄了些,你以后就跟着我,可好?”安小菲一见这女孩便觉得亲切,眼下人生地不熟,总要有个能说话的人,哪怕解解闷也好。
“一切都凭少夫人做主。少夫人,咱们现在是要去夫人那里吗?”纤纤第二次提议了,不是建议,而是单纯的提议。
安小菲摆了摆手,“再等等,我有个陪嫁丫头,叫翠兰儿,眼下关在哪里?带我去见见她。”
纤纤的头总是微微的低着,一副恭顺乖巧的模样,她温柔的回答道:“少夫人,请随我来。”而后,她在前面引着路,带着安小菲来到了一个不起眼的柴房前,示意安小菲道:“少夫人,翠兰儿,就在里面了,现下里面脏得很,少夫人还是别进去了,免得脏了您的衣裳。”
安小菲冲着纤纤十分自然的勾起了唇角,不在意的说道:“没事儿,你在门口稍等我片刻,我去去就来。”说完,推门而入。
纤纤在安小菲进入柴房后,渐渐的抬起了头,那张恭顺的脸颊上逐渐浮上了一层不屑与鄙夷。她抬头看了看逐渐升起的晨光,嘴角勾起了一丝为不可察的弧度。
此刻,柴房内,映入安小菲眼中的翠兰儿,蓬头垢面,正一动不动的栽倒在柴堆中,血迹流淌了一地,如今已经凝固,只剩下刺眼的红,全身的衣衫被外力撕扯的难以避体,暴露出翻滚的血肉来,乘兴而来的苍蝇三五成群的在她身上盘旋着,身后的柴堆中,细细簌簌的响动着,几只老鼠灰溜溜的结伴而行。
安小菲一时间觉得后背开始隐隐作痛起来,她怔愣了片刻后,走到翠兰身旁,想将她翻过身来,手指触碰的一瞬间,安小菲发现翠兰的身体烫的惊人,乌泱泱的苍蝇大军似是受到了惊吓,争先恐后的四散奔逃。
安小菲有些急切地喊道:“喂,你还活着吗?”
一边问着,一边用尽全力将翠兰翻了过来,翻身的动作带动了伤口,翠兰苍白的脸颊上出现了痛苦的神色,眉头紧锁着,微微睁开了双眼,颤抖着睫毛说道:“小姐……别发卖了我。”
“谁说我要发卖你了,虽说你……”安小菲忽然间想到了自己刚到这里时被面前的人又掐又打,还阴阳怪气的数落着,一时间耗光了刚刚生起的同情之心。转念一想,这人时现下唯一一个知道自己这具身体原主情况的人,又不得不留下她,她甩了甩一脑子的星星之火,安抚道:“虽说你对我不仁,但好歹主仆一场,我不能见死不救。”话说的十分勉强,满脸写满了不情愿。
翠兰儿看着面前的安小菲明明将满腔怨气写在了脸上,还偏逼着自己讲着宰相肚子里能撑船的话,微微苦笑了一下,说道:“还以为小姐会落井下石,取了我的小命,毕竟咱们从未和平相处过。”
“那是你狗眼看人低,你放心,我不会发卖了你的,你还能起身吗?我带你去看病。”安小菲试着将翠兰扶了起来,搀扶着走出了门槛,阳光肆无忌惮的照在了她们身上,翠兰儿抬起头上下打量了一下在外等候的纤纤,一瞬间皱起了眉,扭头对安小菲问道:“现下天已大亮,你是新妇,是要早起问安的,小姐已经伺候完公婆洗漱,用餐了?”
安小菲瞬间有些焦急的表情让翠兰明白了安小菲并未早起问安,她扶着门框喘着粗气,急促的说道:“小姐,快去,新妇头几日至关重要,我自己回房修养即可,你快去。”
见着翠兰急得嘴唇又白了几分,安小菲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带着纤纤小跑向了向后院。翠兰盯着纤纤的背影,皱了皱眉,强撑的身体最终脱了力,栽倒在柴房门口,昏睡过去。
后院正厅内,王氏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两侧的仆人们立即上前将一桌的剩菜收拾干净,伺候着王氏与杨轩宇漱口完毕,便依次退下了。
王氏的身后站着的是孙嬷嬷,一脸的愤愤,眼角眉梢尽是厉色,她目送着上朝的杨轩宇老爷离开后,嗔怪着说道:“这新妇实在是不像话,第一日让家族的人等了她一个人足足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