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仍然空荡荡的。
陆衍好像还没有回来。
看了看早上刚收拾完的行李，苏飞飞正准备给他电话。
就在这时，突然，门被打开了。
是心心念念的人回来了。
苏飞飞立马把文件袋放到身后藏了起来。
陆衍穿着西服，笔挺地走过来，站在她面前。
“听周嫂说，你去找爷爷了？”他问，声音低沉得没有一丝起伏。
苏飞飞闻到了他身上的烟味，忍不住皱起了眉：“你抽烟了？”
“嗯，抽了一点点，你还是跟爷爷提了，对吗？”
“没有。”
苏飞飞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要我去和爷爷说吗？”
“什么？”苏飞飞抬眸看向他：“你要去和爷爷说什么？”
“离婚的事情，如果你连三个月都等不了，我去找爷爷。”
他面色清冷，甚至连说这些话时，语气都和往常一样。
但那双眼睛，又分明深沉得像潭一样。
苏飞飞觉得，她看不透他。
“不用了，爷爷把东西都给我了，他身体不好，就由我来做这个坏人吧”苏飞飞说着，把文件袋拿出来。
离婚协议摊平，认真的看向陆衍：“签字吧！”
语气带着些许强硬，立场异常的坚定。
陆衍随意撇了眼，不再说话，拿起笔龙飞凤舞的写上了他的名字。
“这就是你想要的！”陆衍签完，把文件往苏飞飞怀里拍了过去。
苏飞飞没接住，文件散落了一地。
苏飞飞低着头，难受的吸了吸鼻子，把合景别墅的钥匙递给了陆衍：“我明天会搬出去住，给这个房子换个女主人吧！”
“方小姐上次来过，里里外外都给这房子给设计了一番，她说阳台那边加个吊篮，平日里可以晒晒太阳，喝喝茶，书房里添置些绿植，你忙碌的时候，可以看一看，调养一下眼睛。二楼转角处可以放一张沙发……总之，以后让她来打理，这房子一定会更加的漂亮，住起来也异常的舒服吧。”
苏飞飞说得动容，仿佛自己在布置着这房子，连自己都感觉到就要哭了。
“这房产的名字，从来都是你，随你处置，如果我们两个人之间，一定要有一个离开，你不用走，我走！”
“那那些证件呢？”苏飞飞追问。
“明天上午十点，我会带上证件在民政局门口等你。”
“好，不见不散！”
苏飞飞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只是在他迈开脚步，马上就要离开了时，终究是没忍住，开了口：“你去哪？”
她知道，只要过了今晚，他们就会各奔东西了。
想到就要永远的失去他了，苏飞飞难受的捂住心口。
陆衍背着她，声音凉凉的：“我去医院陪婉如，这应该也是你希望的吧。”
苏飞飞咬着唇，忽然感觉再多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她从来都没有希望他去找方婉如。
明明是他只要方婉如，只想陪着方婉如。
罢了。
既然已经决定了放手，早一点和晚一点好像也没有区别了。
“走的时候，把门关好。”
丢下这句话，苏飞飞转过身跑开了。
刚到卧室，她就听见门砰的一声关上了。
再也忍不住，躲到卫生巾里，放声地痛哭了起来，同时，不知道是否哭得太过伤心，肚子里翻身倒海的，突然吐了起来。
不记得吐了多久，只记得最后整个肚子都是空的。
再抬起头时，她整张脸都是苍白的，一点儿血色都没有。
夜，很深。
天空黑得像被墨水泼染的一样。
苏飞飞走到阳台时，正看见他修长的身影坐进车里，那么干脆，没有半分犹豫。
紧接着，黑色的车子迅速消失在夜色里。
越走越远。
直到一点儿影子也看不见。
苏飞飞盯着离开的地方看了好久好久，久到她的脖子都酸了。
夜风很凉，吹得人凉飕飕的。
直到最后，她身体都快僵硬了，才转身回到房间。
关了灯，苏飞飞迅速把自己裹在被子里。
好像这样，身体就会暖和，心里也会跟着暖和一些吧。
几乎一夜未眠，一直到凌晨四五点，苏飞飞扛不住困意才睡着。
早上，她醒来时一看时间竟然已经十点了。
今天是她和陆衍约定好的到民政局办理离婚手续的日子。
可是，电话屏幕上一个未接电话都没有，陆衍竟然没有找她。
洗漱完，苏飞飞给陆衍打了电话。
但是，没有人接。
她没有放弃，一直在打。
既然已经决定离婚了，她不想拖。
既然已经不爱了，她更不想让自己像个小丑一样祈求他的怜悯。
离了也好。
或许她能忘记这一切，开始新的生活。
十年，她耗在他身上的时间已经够久了。
一个人的爱再多，也终有被消耗殆尽的一天。
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