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牌乱飞,地毯、书架、沙发...无一幸免。
姜颜西看着旁边高层书架上,一张独苗扑克迎着橘色光线,颤颤巍巍。她十分同情:“你家打扫卫生的阿姨,工资应该挺高吧?”
猫爪更加放肆,飞了好几张到少女面前,“还行哦~小颜西准备转行吗?”
姜颜西:“不了。”
...
晚上回到颜家,已是九点多。
姜颜西跟长毛猫说了两句,就回房洗漱睡觉。
房间内。
路从之划着成澄发来的消息,猫爪挠着桌面,那双黄棕色圆瞳中心是深邃的黑。
今天他截图只截了一部分,有几条消息他没有给那小坏蛋看。
成澄:他要是过得都不好,初二.十班的人就该原地投胎了!
成澄:一天都在班上作威作福的,干得傻事不少。
成澄: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他哪里来的底气,老师也不怎么管他。
...
小坏蛋说,这个叫盛景的是她养的崽...难不成是因为主人从前叛逆,所以养出来的崽也歪了?
路从之直觉这件事有猫腻,却不想让这人占了小坏蛋太多心思去。他舔了下唇,叫成澄注意一下这人,然后起身去洗澡。
*
天色漆黑,夜风透凉。
当季没有蛐蛐蝉鸣,周围四下寂静,只有树叶簌簌作响。
昏暗闪烁的灯光给坐在台阶上的人拉出一团阴影。影子随着灯光斑驳轻晃,那人却如同伫立的木人,久久未动一下。
一只手颤抖着,去触地上那沓照片。
盛景眼尾微红,眼白交错着细红的血丝,眼眸一如既往的黑,里面神色难辨。凉风掀起他后腰处单薄的t恤,隐约光线下露出一片青紫。
他被困在这里十多天了,他离开小鬼也十多天了。
他没再睡过一天好觉。
这里的生活,真的很难。
那些人——都是十足的疯子。
修长的手指缓慢翻动照片,照片上都是小鬼,还有……一名俊美青春的银发少年。
两人容貌般配,同进同出颜家别墅、少年扯红裙少女的丝带、少女被少年揽着肩、少年少女笑容洋溢......
一张比一张刺眼。
一张比一张更能让他心慌心痛。
他却忍着心脏处的灼痛焦慌,翻了这些照片一遍又一遍。
他太久没有见过小鬼了。
盛景嘲讽地扯了扯薄唇,照片是颜茴的人给他的。他明白,她是叫他看清自己的位置,不要白日做梦生那些心思。
如他所料,小鬼给他收拾的东西,颜茴一样没给他留。
他现在……只能对着这叠用来羞辱他的“双人照”,了解小鬼的变化,慰藉心中思念。
黑发耷拉下,盛景眼睫动了动,心脏处又凉又痛,捏着照片的手绷起青筋。他安慰自己似地低声喃喃:“小鬼...你要记得,你答应过我的...”
“你等...等等我好不好啊...”
稚嫩的声线染着沉痛与慌急不安,掺在夜风中飘散,了无痕迹。
身后传来窸窣动静,混着一群人凌乱的脚步声。
阴影覆盖下盛景面容骤然寒冽,多余情绪尽数被收敛,指腹捻了捻照片,然后将照片揣进兜里。
他沉默起身,身影如青松挺拔直立,晕黄灯光淡笼投下斜长的影子。
脚步声越来越近,身后声音叫嚣。
“人在那儿!”
“嘿小子!转回头来!”
盛景黑眸浮出星点暗红,拇指狠压着食指关节,如人所愿转身,“有事?”
来人掂两下手中的铁棍,语气张狂反问:“有事?”
铁棍在地上划拉刺耳长绵的摩擦声,在静默的深夜尤其突兀诡然。
继而他冷笑一声,腮帮左右鼓动着:“事情大了!”
“小子,你知不知道前两天你揍的人是我兄弟?”
盛景垂着眸,看着那人影子朝他拉近,淡淡道:“所以呢?”
“所以...”来的青年忽然朝他方向呼出一棍子,声线低沉:“我得替他收拾你啊!”
铁棍以迅疾之速划破一方沉闷的空气,微弱银光轻闪,带出“呜呜”风声。
“嗤...”
盛景低嗤一声,纹丝未动,任由铁棍由危险的距离从他鼻尖前擦过。他只冷淡地盯着一身皮衣反着光的青年,眼睛都没眨一下。
温煦啧了啧嘴,右手抬着铁棍在自己宽大发亮的皮衣上缓慢擦拭,视线却没离开过盛景。
“你小子胆子倒是不小啊...长得、也好,”温煦意味深长地嘀咕:“难怪,我那朋友会盯上你...”
周遭安静,温煦低声也十分清晰。
盛景黑眸眯了一下,周身寒气更重,自顾活动着手腕,没有接话。
“不过抱歉了...”
“既然你碰了我朋友,我是必然要给我朋友...出出气的!”
温煦捏着铁棍耸了耸肩,侧头吩咐身后的人:“行了,尽早解决完吧!这大夜晚正该夜生活开始,不要在这里耽搁时间。”
话落,温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