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可要告知夫人,您假死之事?”甘缁犹疑道。
提到此事,扶苏就心生愧疚。
赵姬将他视作亲自,百般替他筹谋。
此事,她还不知怎样伤心。
扶苏拧着眉摇了摇头,眼中是化不开的惭愧。
“先不必,母妃身在后宫,稍有不对父皇都会知晓。”
“还是不要冒这个险。”
“反正,李苌罪名定至稍定,我便可以出来了。”
说完扶苏突然笑道:
“说来,胡亥等人知道我的死讯,还不知道怎样快活。”
“只可惜,这次要让他们失望了。”
如果不是他扭转了去上郡的结局,离历史上的死亡时间还真是不远了。
见扶苏对自己生死之事如此轻浮,甘缁当即道:
“公子切不可妄言,生死之事,自有天地。”
“公子乃大贵之人,定可长命百岁。”
“行了,不说这个。”扶苏打断他的神神叨叨。
这古代人好像都极为信这些天命之说。
可是在他看来,向来是我命由我不由天。
扶苏恢复正色,肃然吩咐。
“你在咸阳责任也不小。”
“一要暗中协助廷尉查明李苌勾结山盗之事。”
“二要盯着胡亥和赵高,他们最近定然会有动作。”
“还要替我看顾母妃,此事一过,我担心会有人从她身上下手。”
甘缁了然点头。
“那,丞相,不用注意吗?”
“哼—”扶苏冷笑一声,眼中寒芒闪烁。
“李斯受李苌的牵连,怕是有段时间回自顾不暇了。”
“至于他暗中那些手段,见招拆招便是。”
此事一过,李斯定然对他加大阻碍。
往后的筹粮之路,只怕越来越难走。
甘缁回了咸阳,眼下手里只有韩珉可用了。
到这个时候,扶苏才觉得手中可用之人太少。
跟势力庞大的胡亥比起来,他可以算是孤军奋战。
李斯那个老狐狸,赵高亦是个笑面虎。
他们背后还有遍布各地的官员和下属。
若要争权,如此下去可不行。
扶苏暗下决定,除了抓住机会囤积银钱之外,也要培养自身势力。
多寻些可用之人。
甘缁离去,韩珉已经暗中前来。
只是见他二人在谈要事,才没有进来打扰。
近来扶苏和韩珉都不方便露面,很多事情都只能交给甘缁去做。
韩珉只得借着内侍,替扶苏打探消息。
“公子,云阳雅苑已成。”
“收益还行。”
“嗯,如此甚好。”
这算是近来紧绷的事情中,难得的高兴事。
这事扶苏想过了。
云阳既然能开,其它地方也能,说不定他可以把雅苑开往大秦各地。
届时的收益就不是一城两城可可比。
再者,系统那些粮食放在咸阳雅苑终归不够安全。
若哪天嬴政兴起要前去查看,被发现可就不好了。
可云阳就不一样,它只不过是个县,很少会被人注意到。
加之离咸阳又近,各种调动也来得及。
所以扶苏决定,待此事过后,他就把一部分屯粮迁往云阳。
得知雅苑落成的好消息,扶苏的心情也松泛许多。
还有心思打趣韩珉,“甘缁马上就走了,你不去送送他?”
“算了吧,公子。”韩珉苦着一张脸。
“属下最近还是不要露面了,今日乔装出门。”
“街边有人看了我几眼,险些把魂儿下没了。”
扶苏和韩珉为了伪装“生死不明”,掩人耳目。
近来可谓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整日待在这酒肆里。
莫说韩珉,就是扶苏自个,也憋得慌。
扶苏扑哧一笑,安抚道:
“莫急,快了,等甘缁他们一回咸阳,有父皇在上。”
“此事,也即是水到渠成。”
“属下不及,只是为公子憋屈。”
“只希望,万事顺利,才不妄公子费尽苦心。”
咸阳宫,后殿。
嬴政收到廷尉快马加鞭送来的传书,刚草草扫了几眼。
一股怒火直冲头顶,他捂着心口起身直喘粗气。
侧颊肌肉绷得极紧,露出鼓起的幅度。
火气难消,嬴政随手抓起桌案上的瓷器,便狠狠砸下。
哐当一声巨响,瓷器碎成一堆残片。
宫人内官见始皇突然发这么大的火,都惶惶跪下,垂首不敢呼吸。
赵高刚进门,就被溅起的瓷器碎屑砸在脚边。
还没来得及惊疑,立即惶恐躬身上前跪地道:
“陛下,重怒伤身,还请陛下保重身体啊。”
“反了,都反了天了!”
嬴政大袖一挥咆哮道,眼睛赤红。
如同一只发怒的雄狮。
赵高爬行两步,伏在嬴政脚边,一脸关切和讨好。
“陛下若是生气,就踹奴才吧,奴才替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