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觉邀两人在桌前坐下,斟了两杯茶。
韩再思是殿下心腹,因李觉护卫有功,且重伤初愈,故而特意来探望。
他与李觉两人无甚交情,又一向严肃庄重示人,没聊几句已无话可说,于是告辞而去。
走之前嘱咐李觉,殿下有意近日见他一面,亲自赏赐,望他好自准备,不可在殿下面前失仪。
李觉恭敬地口中称是,暗中沉思面见那位殿下该如何表现,这时光头大汉鲁松发出标志性嘎嘎的笑声,“赵兄弟可就要飞黄腾达啦,到时别忘了哥哥我啊!”
“鲁大哥说笑了,我虽误打误撞替殿下挡下一刀,又能有多大的功劳,再说就算没有我,殿下也未必会受伤。”
李觉摇头失笑,叹口气,“倒是我这条小命,差点就交代在那。”
“李兄弟那里的话,大家可都是亲眼所见,当时武功最高的吴海兄和孟朗兄可都被脱不开身,剩下没有人是那招数刁钻,手段狠辣的贼人的一合之敌,若不是你舍身,我看殿下多半凶多吉少。”
“鲁大哥言重了,要是殿下真的有所赏赐,我一定请大哥喝好酒。”
鲁松痴爱饮酒,听闻此言,很是开心,哈哈大笑,道:“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你有好酒,我就买普林城三好楼招牌烧鹅,充当下酒菜,如何?”
“那可再好不过。”
李觉从鲁松言语中知晓这里原来是普林城,卢国南部一座小城,不过由于长期驻军的缘故,地位相比同等城镇重要不少,他们就是在离此城不远处的山谷遇袭。
行凶的贼人装备精良,强弓劲弩都有,为首的刺客更是剑法精湛,内力深厚。
因此他们这边损失很大,一千军士死伤过半,有武功在身的侍卫减损数位。
“鲁大哥,那日我受伤后人事不省,之后发生何事,我们又是怎么到的这。”
“嗯,你昏迷后,吴海兄挣脱包围,与那名刺你一剑的刺客周旋起来,我们人数毕竟占优,一开始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待稳定住局势,那群刺客见事不可为,就此退去。”
“我看还有普林城驻军威慑的原因吧。”
“不错,后来也是林将军领着普林驻军护送我们到这处别院。”
鲁松端起茶杯一口饮尽,拦住倒茶的李觉,咕哝道:“奶奶的,茶就是不得劲,苦不拉几的,没意思。”
在酒鬼眼里,除了酒,还有其他得劲儿的东西吗,李觉在心里默默吐槽。
其实他现在更想知道有关那位殿下的情报,毕竟不知何时那就殿下会召见他,先对她有所了解,才好对症下药,获得她的好感,以图后计。
“鲁大哥,关于我们那位殿下,你知道多少?”
李觉期待地看着鲁松,鲁松愣怔片刻,脸上露出微妙的表情,“哎,这其实没什么机密的,就是你来的迟,才不了解,我们中有许多人虽不说,但其实都是心知肚明的。”
“那就烦请鲁大哥赐教,小弟感激不尽!”
“好,那容我先问李兄弟一个问题,你知道我们卢国皇室如今的争端为何?”
皇家的那些事,原本世界的史学家都研究透了,翻来覆去就是几个事。
李觉对卢国皇室认知不深,故而反问道:“鲁大哥指的是什么?
“当今皇上年事已高,但太子早年便已册立,不存在储位之争,再说太子为人宽厚,上合帝意。下符群臣之心,按理说局面应该很安稳才对。”
鲁松叹口气,摸摸光头,“可万事就毁在这意外二字上面。”
“近来有传闻东宫那位突发恶疾,染病在床,怕是要先于当今圣上辞世。”
“如此一来,诸皇子原本安定的心,都蠢蠢欲动起来,储位的诱惑有几人能够挣脱,于是都争相在老皇帝面前展露才能,结党朝臣,图谋东宫之位。”
鲁松娓娓而谈,言语犀利,哪里是粗枝大叶的鲁莽汉子,果真是不能以貌取人。
李觉听的心潮起伏,这才明白卢国风平浪静的表面下其实已暗潮涌动,“那殿下就是受到储位之争风波的波及?”
“此言只能算对一半,太子之外,你觉得哪位皇子最有可能成功?”
李觉思索片刻,优势很明显的是封号楚王的九皇子杨珞。
母亲是现任皇后,拥有嫡子身份,外公节制一军,戍守边境,有军队支持,另外本人也声名卓著,手握实权。
诸位皇子中没有人的实力可以与楚王杨珞比肩,就连现任太子的势力也不敢说能够压制住他。
这特么妥妥的人生赢家啊,人投胎的本事果然重要,李觉此刻像是恰了个酸柠檬,羡慕嫉妒地要飞天。
赵恪要是能有他一半的水平,谁还靠搏命来混饭吃,早就三妻四妾,日日鸡鸭鱼肉,笙歌曼舞,享受一辈子的退休生活,这多舒服。
“楚王杨珞。”
李觉语气夹杂着怨念,幽幽说道。
“不错,论出身,实力,名望,楚王当属诸皇子之首,奈何太子在,他就没有出头的机会。”
鲁松语气看似惋惜,实则暗含对楚王的嘲讽。
李觉灵光乍现,感觉笼罩在那位殿下身上浓郁迷雾缓缓散去,“殿下是哪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