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季白指腹摩挲着短萧,看向余筱宛的寒眸毫无波澜,“既是死,那便要死得有价值。”
“是。”
叶季白沉默片刻,问道:“安阳公主为何会来千泽城?”
“弟子已经在查了,安阳公主是今早才进的千泽城,之前没有半点消息透露。”
“她为何要给你解药?”
“安阳公主在看台上看出孟清和中的毒是挽情丝,我刚离开静澜湖,她便派人找到了我。”
安阳公主一个深宫女子,不仅能看出孟清和中了情毒,还能将解药准确地递到余筱宛手上,顺便让余筱宛带话给叶季白。
叶季白眉心微蹙,“这位安阳公主果然不简单。”
“师尊,安阳公主会不会是想拉拢云山派?”
“待我会会她再说,你先下去吧。”
余筱宛犹豫道:“师尊……孟清和……”
“千泽城的魔还没引出来,她还有用处。”叶季白眼中掠过一道寒光,“你胆敢再肆意行事,陆怀夕的下场就是你的……”
余筱宛赶紧表态:“弟子不敢。”
陆怀夕是叶季白收的第一个徒弟,死前受尽折磨,死后神魂俱散,惨不可言。
离去前,余筱宛还是没忍住又在死亡线上蹦跶了一下,她回头看着站在窗边的叶季白,“弟子斗胆,自古仙魔势不两立,待千泽城的魔被连根拔起之日,师尊会放过孟清和吗?”
叶季白望着落英河上缓缓飘荡的小船,小船划开水面,激起层层涟漪。
“你的话越来越多了。”
“师尊踏入红尘,难免沾惹尘埃,筱宛只愿师尊飞升之后,能斩断俗世烦恼,莫要白费了这一番心血。”
见叶季白不再言语,余筱宛行了一礼,转身打开房门退下了。
……
城东的悦客居,是千泽城最豪华的客栈,没有之一。
其中最贵的客房乃是独门独院,一院三五间房。
这种客房,几乎都是为达官贵人,以及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所准备。
就连客栈大门前,也没几个百姓往来走动,巷口倒是躺着几个乞丐在晒太阳。
叶季白前脚刚走,孟清和后脚就跟出来了。
亲眼看着叶季白走进悦客居的大门,孟清和微微眯起眼眸,转身走进小巷深处。
孟清和对安阳公主请叶季白吃酒的事没兴趣,没见过世面的小姑娘看见俊美男子春心萌动可太正常了。
不过以叶季白的性子能来赴宴,这是出乎孟清和意料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若不是孟清和眼下有更重要的事,她一定要摸进去瞧瞧。
一艘画舫顺着落英河漂进了须眉江。
画舫里,贺书凡拎着孟清和的胳膊,将她前前后后都仔细瞧过了,仍是不放心,关切问:“清和,你当真没事了?”
孟清和烦不胜烦,问坐在一旁的上官澜:“你带他来做什么?”
上官澜亦是无奈,“尊主恕罪,贺护法担心尊主的安危,属下若是不带他来,他怕是要将属下的城主府给拆了。”
贺书凡不开心,“清和啊,你怎么可以这么无情?”
孟清和还可以更无情,她一脚蹬过去,贺书凡跟个球似的飞出画舫,掉进了须眉江。
“可以说正事了。”
上官澜同情地瞅了眼外面,旋即正色道:“回禀尊主,昨晚并无动静,所有的云黛草粉末都没有失去光亮,也就是说那人昨晚并未行动,莫不是我们的布局被人发现了?”
“你问我?”
“不敢。”
城主府突然宴客,本就是一件值得有心人怀疑的事,那幕后之人若不是傻子,也该缓一缓再做打算的。
又或者,那人还有别的安排。
譬如……
“尊主,您可找出了下毒之人?”
孟清和点头,她从起床后,只吃过余筱宛送来的早饭。
余筱宛下毒下得毫不避讳,一点也不担心事情败露后孟清和找她算账。
这是因为她算准了孟清和今天会栽在摘星大会上。
孟清和想不明白的是,余筱宛就算再讨厌她,总也不能拿云山派的声誉开玩笑吧?
那她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除非……
孟清和突然变了脸色,“我离开之后,摘星大会进行的可还顺利?”
现在是午饭时间,各门派的弟子都回去休息了。
上官澜也才有机会出来与孟清和碰头。
孟清和被人带走后,白玉莲台上的打斗很快也歇了,短暂的调整后,摘星大会照常进行。
上官澜身为千泽城城主,这种场合不好先行离开,耐着性子在静澜湖边坐了一上午。
“我手底下的护卫上去耍了两下子,后面倒是没人敢再作妖。”
“安阳公主呢,她可曾离开?”
上官澜奇怪道:“尊主也知道安阳公主来了千泽城?”
静澜湖边,坐在上官澜旁边的紫衣女子,就是安阳公主。
安阳公主是今早抵达的千泽城,在此之前,上官澜并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毕竟摘星大会是江湖上的事,往年很少有皇族来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