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何时起,梦境已成为谢竖茗的专属——
孤独无助的他,或许应该感到庆幸?
美梦中那美丽的女子,萍水相逢却温柔以待。
噩梦中那浪涛般的惨叫声不绝于耳,竖茗却浑然不惧……
一名中年镖师装扮的男人,仰首望天,横剑于颈,两颗泪珠缓缓滚落~
剑已入颈三分,血水汨汨溢出~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容,目光凝视苍穹,眼神尽是决然。
嗤噗!……
一颗头颅旋起,抛向空中,血水划一道弧形,倾洒在雪地上,宛如丈大血月,猩红刺目!
猩红弯月与皓洁的雪夜遥呼相应!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沉闷的心脏跳动声,由慢至快,急骤低沉地,响彻全场!
紧接着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
场中刺目地血水,自那些镖师身上的窟窿中汨汨溢出……
在洁白的雪地上,渲染出一朵朵彼岸花的形态,诡异且妖娆。
血腥的场面,令看到的人头皮发麻、肚子里翻江倒海……
竖茗心中莫名一紧,很是纳闷:这是在拍古装戏吗?场景为何如此逼真?
惨叫声戛然而止,只留下一片死寂。
或许声音从未存在过,或许梦境中他不再怯懦!
撑开眼眸,这里没有炼狱的红莲之火,也没有惨绝人寰的尸首。
取而代之的是被猩红的弯月,染红了的大地,这里除了血色就是黑暗!
无尽生灵在疯狂厮杀,喊杀震天,各种神秘的异兽在血与火中咆哮。
铺天盖地的黑雾、通达天地的飓风,笼罩这个世界……
山河不再秀丽,天空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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璀璨,世界仿佛正在毁灭……
在苍茫的天地间,他手持长剑,剑光赤亮的精芒,仿若能斩灭黑暗、撕裂天地!
他仿佛如骄阳般赤亮~
剑芒洞穿战场,不论是恐怖的异兽,亦或是幽冥死士。
皆被那道赤亮的剑芒,撕碎身躯,泯灭在黑暗之中!
这一剑——斩生死、断轮回!
只有数不尽的兵器残片、和那些无主的宝具,散落在天地之间,闪烁着微弱的光芒……
“哇!……宝具?……这都是我的!……这都是小七的!”
背后的七色葫芦,欢呼雀跃的叫嚷着。
顷刻间,那些宝具皆被她收入腹中……
竖茗浑浑噩噩的走在战场中,像是要追逐、屠尽所有活物一样!
也不知是从何时起,这幅光景早就成为了司空见惯的画面。
这既不是第一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梦游杀场。
刀俎下的尸骸自己数都数不清……
其实根本不用理会这些,因为英雄的光辉,总是能遮掩住刀下的鲜血。
之后,如此抱着扭曲的虚荣,竖茗拎着漆黑的长剑,向深处走去……
然而他的心却不可思议地,冰冷且坚定!
英雄的心灵是坚定的,同时也是沉重的。
并不是屠戮后产生的罪恶感,英雄不需要这些发了霉的东西。
污垢依附在自己的手上无法祛除,那就留着好了。
总之,男人的那份良知已经贱卖出去了。
——作为成为英雄的代价。
然而,从那时起,曾经懦弱的性格,正在发生巨大的转变!他成为了英雄!
或者说,他是背负上了不得不成为英雄的命运,以及不得不成为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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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身体?
他不是“活着成为了英雄”,而是“成为了英雄而活着”!
“人”这个身份,好像垃圾一样被扔掉了。
病魔把自己的躯体与未来都给摧残了,对于他来说,“痛”——说明自己还活着。
然而在梦境中,流动的血液不再归属于自己,身体也诡异地成长着。
在人的空壳中,填充进了诸如神灵般的异物,那明明应该存在于神话之中——
虚无缥缈之物?
遮天大帝!
在梦中人们的确是这么称呼他的。
身体被改变后的他,从来都没有为自己的存在感到自豪过,因为他失去了太多太多……
即便自己一手遮天,又如何?
即便一人独揽万古,又如何?
身边所有亲人,皆因自己而逝去……
原来他应该一无所有的,但如今已经盈满了,被那没有实感又感觉到满足的虚荣感充满了。
或者说,他拿回来的无法捉摸的某样东西?
双手被猩红之血弄脏了,但不得不用这手去守护着某样东西?
那个沉甸甸的“某样东西”,究竟是什么?
若是让世人知道——
其实自己只是一个孤独的残疾人,自己只是希望有一个完整的家,仅此而已!
有的人的确仅仅是活着,已经不易!
然而生活不止眼前的苟且——
还有梦想和远处最美丽的地方!
倘若有人和竖茗有着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