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警惕,齐仲此人最会弯弯绕绕,一不留神说不定就会被他绕进去。
“齐相,你有话不妨直说。”韩邕不耐烦的说。
齐仲也不含糊,当即直击他心门的问了句:
“我记得郡王妻弟,是兴郡刺史吧?兴郡离清河县有多远来着?”
韩邕终于明白到齐仲的意图,猛地坐直身体,匆忙自辩:
“什么多远?难不成相爷怀疑国公遇刺与我妻弟有关吗?他身在兴郡,虽与清河县为邻,但与国公遇刺的地方距离不止百里之远……”
语毕,厅中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韩邕身上,然后他就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果然齐仲冷声质问:
“郡王不是不知道国公遇刺在何处,又怎能精确的说出距离?”
韩邕恨不得打自己嘴几下,赶忙向顺宁帝解释:
“陛下,齐相他给我挖坑呢,他明知我绝不会做那害人之事,却当着圣驾攀诬陷害我,请陛下为我做主。”
顺宁帝暗道了声‘不愧是玩心术的丞相’,三言两语就把形势逆转,让永昌郡王自乱阵脚了。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国公在何处遇刺?”顺宁帝板着脸问。
对于这个行事乖张的表兄,顺宁帝早已烦不胜烦,奈何他手握先帝免死金牌,就算是顺宁帝也奈何不了,好不容易得个机会,叫他好死不死得罪了老狐狸丞相,顺宁帝现在什么都不用做,就能欣赏一出千年老狐狸咬家猪的好戏,正高兴着,怎么可能为他做主?
韩邕见皇帝趁势追问,完全不像愿意站在他这边的样子,韩邕便干脆不再隐瞒,直接承认:
“是,我是知道地方的。可这也不代表国公遇刺就与我有关吧?丞相想诬陷我也得拿出证据才行。”
齐仲冷笑:“我也没说跟郡王有关,郡王怎的还迫不及待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揽呢?”
“你!”韩邕被齐仲说的哑口无言,干脆破罐子破摔,耍起了无赖:
“你用不着跟我玩儿这种把戏,我还真就不吃你这套!别想把话题扯远了,现在说的是救人和婚事,其他的一概无关。”
说完这些,韩邕直接当面质问起秦元平:
“秦世子,你父性命如今就在你手,你别躲在后面不出声,现在我就要你做个决定,到底你想不想救你父亲的性命?”
秦元平怒意冲天,正要开口驳斥他,就见齐仲抬手制止,秦元平才闭嘴把想说的话又暂时咽了回去。
齐仲接过话头,对韩邕反问:
“郡王是否真有灵药?”
韩邕得意:“当然!能解百毒的紫金丹,世间只此一颗!”
齐仲再问:“那若是不能救回国公,又当如何?永昌郡王府愿意承担谋害国公的罪责吗?”
韩邕斜斜睨视了齐仲一眼,目光有些闪躲,说:
“什么罪责?我不过是献药,最终能不能救命,还得看国公自己的造化不是。”
“反正我的意思就在这儿,我有灵药,也许能就国公,这事儿不绝对,你们要药的话,就让秦大郎与我儿无双定下亲事,若不要的话,我也不费这口舌了,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若错过了最佳服药时机,害国公性命的,就是你们这些人了。”
孙氏和秦元平对永昌郡王恨得牙痒,冲上去狠揍他一顿的心都有,却偏偏现实中拿这种无赖根本没法子。
这时只听齐仲一声高喝:
“好!那就定亲!”
孙氏和秦元平都吓了一跳,尤其秦元平急得失了方寸:
“相爷!此事不可……”
齐仲却对他摇头,表示自己还有话没说完,秦元平只好冷静下来先听他说:
“为人子,被人以父亲性命相要挟,若不救,将一生有愧。”
“但今日我齐仲把话撂在这里,若郡王所献之药能救回国公便罢,秦世子为报恩,可以与我齐家一刀两断;”
“但若郡王所献之药不能救回国公,那秦世子与令嫒的婚约也将作罢,到那时,我齐家仍愿接受秦世子为我家乘龙快婿,一切如常。”
齐仲的声音在厅堂中回响,每个字都掷地有声。
他这番话是既成全了秦世子的孝顺之名,又为他开辟出了一条光明正大的后路。
齐家把姿态放到最低,明确的告诉秦元平,就算以后他发现自己被人算计了,齐家仍愿做他后盾。
这个承诺的分量可不轻,至少在两家婚约未成时,能说到这一步非常难得。
顺宁帝暗自佩服,从前只当丞相是个滑不溜手的老狐狸,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没想到他也有真情实感,能为秦家做到这地步不简单啊。
孙氏心中满是感激,齐家用行动告诉她,当初的选择有多正确。
秦元平也呆呆的看着齐仲,久久不能自已。
他其实从头到尾忧虑的就是如果韩家的药对父亲没用,他是否也不能推翻这桩充满恶意的婚事,若父亲真的不在了,那时秦家必定势微,凭他现有的能力,还无法与永昌郡王府对抗。
韩家这一招,真正膈应人的就是后半段。
秦元平怕自己到时候孤立无援,后半生都要被韩家捏在掌心控制。
但有了齐相的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