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愿意和她废话，男人直接下令：“不听话就杀了吧。然后把尸体挂在城门，警示一下那些不自量力的蠢货。”
以寡敌众。
结局可想而知。
明栀以为自己就要交代在这里时，一道残影掠过，士兵手里的枪应声落地。
直到被紧紧抱在怀里，明栀才意识到来人是谁。
少年胸膛剧烈起伏，心跳速度不正常的加快，身上摸起来像是冰块一样，整体状态不对劲到极点。
“是丧尸！”
有人喊了那么一句。
少年抬眼，眸色鲜红的仿佛可以滴出血。目光掠过明栀受伤的小腿时，眼底更是翻腾着嗜血与残暴。
以前秦肆就足够强大厉害，变异成丧尸后身体机能更是发挥到极限。
速度，力量都达到惊人状态。
明栀眼前一片血色，浓重的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中。她黑白分明的眼眸里映着少年的身影，眼睁睁看他是怎么将这些人活生生撕碎的。
胃里翻江倒海，明栀身体止不住颤抖。
一切都完了。
她拿不到血清了。
也无法控制秦肆体内肆虐的病毒。
在这末世中，她注定没法护住他。
“秦肆。”
女孩声音带着颤音，她抬手揪住少年背后衣衫，垂眸妥协下来：“……我们走吧。”
闻言，处于疯狂状态的少年丧尸倏然停下动作，直起身，怔仲回头看她。
眼睛里是还没消散的狠厉与冰冷。
他的脸上，身上都是血的颜色。整个人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恶魔。
明栀握着他衣衫的手指紧了几分，纤细的手腕都跟着颤动：“秦肆，走吧。”
“我带你离开。”
那一天明栀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踏过残肢断臂离开那里的。
只记得她牵着秦肆的手站在街边，天色暗淡无光，整个世界好像都被倾覆毁灭。
前方是看不到一点希望的迷茫旅途。
“好难啊。”
明栀低喃一句，片刻后又重复一遍。
好难啊。
真的好难。
“秦肆，我没能力把你变回正常了。”
“当时的你带着快要变成丧尸的我是怎么熬过来的啊？”
“我做不到了。”
“真的做不到。”
一个人没有同盟没有伙伴，到底要怎么做才能护住彼此。她的少年当初又有多难。
明栀抬手一点点抹去少年脸上的血痕，最后轻轻环住他的腰身，额头抵在他胸口位置，疲倦地闭上眼：“秦肆，变不回来就变不回来吧。反正我会一直陪着你。”
这一次，我说到做到。
少年不懂她的话，不懂什么是承诺，只是模仿着她的动作，抬手缓慢地回抱住她。
而后，低下脖颈，脸颊蹭了蹭她的发丝。
眷恋且依赖。
——不管你是丧尸还是人类。
——我喜欢的都是那个少年秦肆。
我们已经共同经历过一场生死浩劫，这一次也能一起面对。
明栀说会保护他，可是每一次被保护的都是她。她说会为他拿回血清，可是当初拼死为她拿到血清的还是他。
她做的承诺都没兑现。
唯独，陪伴他这件事，她真的做到了。
末世丧尸，全城沦陷，明栀真的守在秦肆身边陪了他整整三年，一千多个日日夜夜。
那是属于他们的三年。
也是被明栀遗忘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