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玉的得意之色夏月凉并没有看见,却把一旁的鸣笳给气坏了。
更让她气不过的是,姑娘分明不是个好欺负的人,怎的突然间就不吱声了?
刚刚春酌才提醒过她不要惹事,她自是不敢插嘴,只能冲自家姑娘挤眼睛。
可惜她的眼睛都快抽筋了,夏月凉依旧无动于衷, 既不伸手去接那礼单,也不出声表明态度。
容玉的笑容渐渐散去,又把礼单往前递了一寸。
“夏三姑娘,这是太子殿下给你的礼物。”
夏月凉收回思绪,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却还是没有伸手。
“这些礼物真的是夜太子托姑娘送给我的么?”
容玉一噎,手中的礼单也微微抖动了一下:“夏三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夏月凉道:“容姑娘与我是初次见面, 夜太子若是给我送礼物, 是不可能委托你的, 除非他手下已经没有人可以用了。
姑娘听我一句劝,帮人做事也是有前提条件的,否则只会越帮越忙,得不偿失。”
容玉的俏脸涨得通红,手里的礼单递出去不是,收回来也不是。
她活了十四年,丢脸的次数多了去了,却没有哪一次如今天这么尴尬。
反正都是同一份礼单,谁送来的有区别么?真是矫情死了!
她把礼单重重拍在桌案上:“礼物我已经送到了,你爱要不要!”
说罢她一甩袖子,转身就走出了暖阁。
“鸣笳。”夏月凉故意放大音量喊了一声。
“奴婢在。”鸣笳这一次反应极快,用更大的音量配合道。
“把这礼单送去给墨小王爷,就说……”
“别——”已经走出门的容玉突然折返回来,飞扑过去把礼单死死抓在手里。
鸣笳不会武功,动作自然不及她利索,只能眼睁睁看着礼单被她抢走。
夏月凉笑道:“鸣笳, 依旧去告诉墨小王爷,就说夜太子的礼物……”
“夏月凉!”容玉用力跺了跺脚:“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
见她又快哭了,鸣笳心里舒坦了许多。
她就说嘛,自家姑娘的手段可不是这些个娇纵的贵女能比的。
随便动一动嘴皮子,就能把人气得跳脚!
夏月凉端起茶杯吹了吹,像是什么都没有听见一般。
对付无理取闹的人,最有效的办法就是不理会,若是跟着对方一起闹,只会给自己带来无尽的烦恼,最终什么问题都解决不了。
容玉死死咬着嘴唇,大颗大颗的泪珠如断线的珍珠一般直接砸在地上。
直到泪珠把地面打湿了一小片,夏月凉才开口道:“初识那一天我就说过,容姑娘喜欢什么人我管不着,用什么方法达成心愿我更管不着。
但你若是打算把怨气发泄到我的头上,我认为大可不必。
可你却根本不把这些话当回事,依旧对我纠缠不休。
所以这话应该是我问容姑娘,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能放过我?”
“我……”容玉吸了吸鼻子:“我以后不会了,但这一次你能不能……”
夏月凉站起身:“我亲自送容姑娘回去,墨小王爷那边我也可以替你解释。
但请容姑娘记住方才的承诺,今后来太师府做客的时候不要再耍心眼,更不要来雪消园胡闹。”
容玉嘴唇动了动,嗫嚅道:“我不会了……”
夏月凉嗯了一声,抬了抬手道:“容姑娘请吧。”
容玉不敢再执拗,跟在她和鸣笳身后走出了暖阁。
三人走出二门,一路来到了太师府前院用来待客的若安堂。
一名小管事见赶紧迎上前道:“三姑娘……”
他指了指放置在廊下的几十只藤箱以及一旁的十几名挑夫,又看着容玉道:“这些都是这位容姑娘带来的。”
容玉的脸更红了,冲挑夫们道:“别在那儿杵着了,赶紧走!”
挑夫们一时间没搞懂她是什么意思,全都愣住了。
究竟是人走把东西留下,还是人和东西一起走?
容玉气得不行,提高声音道:“挑着东西跟我走!”
挑夫们赶紧把箱子挑上,跟着几人一起来到了侧门处。
车夫很快就把马车赶了过来,容玉只觉没脸见人,飞快窜了上去。
鸣笳掀开车帘子,正准备扶夏月凉上车,侧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马蹄声止,有人扯着嗓子喊道:“快给小爷开门——”
“是墨小王爷!”鸣笳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姑娘脾气好不和容玉计较,甚至还愿意帮忙解释,她可咽不下这口气。
现在好了,墨小王爷亲自找上门来了,瞧这架势,他会轻易饶过容玉才怪!
夏月凉在她手心处轻轻抠了一下。
这丫头一向不懂得收敛,喜怒哀乐全都写在脸上,这就是故意招人恨。
遇到高兴的事情不一定要笑出声,在心里面乐一乐它不香么?
侧门很快就打开了,一身华服的墨千黎从马背上一跃而下,动作是前所未有地利索。
夏月凉眯了眯眼睛,这厮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