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千黎的脸皮远不如他平日表现的那么厚。
尤其是把隐藏多年的心思说出来之后,竟还添了几分害臊。
看在夏月凉眼中,他倒是真正像是一名初涉感情的少年郎,之前对他的那些厌烦都散去了一多半。
她忍不住就想逗一逗他。
“你的嘴皮子不是一向都十分利索的么,怎的突然间就变哑巴了?”
墨千黎道:“我怕说了实话惹得你生气,毕竟季云蓁现在是你的人……”
夏月凉冷哼道:“季大姑娘是我从闻承礼手中夺过来的不假,但我一直都把她当作朋友而非奴仆。
你若是有本事赢得她的青睐, 让她心甘情愿跟着你回夜国,我绝不会阻拦,甚至还会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但你若是想继续利用我打掩护,连蒙带骗地想把她拐回家,甚至连个名分都不打算给,那就休怪我翻脸不认人!”
墨千黎缩了缩脖子:“我就知道你那些娇弱温和都是装的, 我这还啥都没做呢,就要开始受你威胁。”
“你少在这里东拉西扯,先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你指的是哪个问题?”
“季家出事之前, 你为何不向季云蓁表明心迹,反而整日追着我跑?”
墨千黎咧咧嘴:“不是和你说了么,我父母一早就认定了你这个儿媳,所以才把我送到奉国。
我若是擅自做主给他们换个儿媳,他们能乐意么?
再者说,季大人和季云蓁的脾气都拧得很,我怕他们看不上我,太过主动的话反而坏了事。”
夏月凉真想呵呵他一脸狗血。
这厮倒还有些自知之明,知道自己那副吊儿郎当懵懂幼稚的模样不招人待见。
“你该不会是为了让我看不上你,这才故意装得傻乎乎的吧?”
这话墨千黎就不爱听了。
他的性格本就如此,最多就是活泼过头了一点,怎么到了夏月凉嘴里就成傻乎乎了?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季云蓁和夏月凉看似有所不同,但相似的地方也不少。
才学过人性格冷清,完全不像其他十四五岁的女孩子们那样天真幼稚吵吵闹闹。
夏月凉对他的看法,很大程度上就代表了季云蓁的意见。
也就是说, 在季云蓁的眼里他也是个傻乎乎的人,根本不值得托付终身。
墨千黎急忙分辩:“我虽有些故意的成分,但那也是没有办法。
月亮……呃不是……月凉,你是我见过的最聪明的女孩子,我对季云蓁是不是真心,你一定看得出来的。”
这一点夏月凉并不否认。
她轻笑道:“我自然知晓你是真心的,比如说去年你营救季云蓁的母亲和弟妹这件事,就是最好的证明。
如果你不是真的对她有意,又何必费那么大的周折去寻找他们的下落?又何必冒着得罪太子,甚至是破坏奉夜两国关系的风险收留他们?”
墨千黎难得叹了口气:“月凉,你真是太了解我了,就为了营救季家母子的事情,太子哥哥都骂我了。”
夏月凉噗嗤笑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夜太子不至于连这点善心都没有。
他之所以骂你,八成是嫌你没出息,连喜欢一个女孩子都不敢承认,连救了她的母亲和弟妹都不敢对她说。”
墨千黎挑了挑大拇指:“你连太子哥哥都没有见过,竟能猜出他的想法,这也太牛了!”
夏月凉并不想过多谈论夜君迴,笑道:“今后你打算怎么做,总不能继续让我背黑锅吧?”
墨千黎的嘴角抽了抽:“你这话……怎么叫背黑锅?”
夏月凉呵呵笑道:“你以为一个女孩子被人追着跑是什么好事?
若非你们都有我父亲的学生这层身份做掩护,我早就被唾沫星子给淹死了!”
“这个嘛……”墨千黎嘿嘿笑着挠了挠头:“在说服我父母之前, 我哪儿敢对季云蓁表明心迹,所以……”
“还有追着你跑的那位容玉容姑娘呢,她对你的心思是否清楚?”
“我也不知道,她那人一会儿精明一会儿糊涂的……”
夏月凉又想踢人了。
这厮简直就是个糊涂蛋,做的都是糊涂事。
不过为了季云蓁着想,墨千黎的想法才是上策。
荣城侯夫妇她没有见过,但再不迂腐再不计较的父母,也不会乐意要一个罪臣之女做儿媳。
而且他们已经认定了自己,重新接受其他姑娘也需要一个过程。
如今的季云蓁心里只有替父报仇这一件事,其他事情在她心目中都不重要。
假若墨千黎真的向她表白,恐怕还会被她当作是闻承礼一类的人。
夏月凉接着墨千黎方才的话道:“所以我还得继续背锅,对吧?”
墨千黎一听有戏,急忙双手合十道:“谢天谢地,月凉你就是那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
将来我若是得偿所愿,一定给你塑一座雕像好好供奉。
金的太俗,一定要用玉的,还得是极品的羊脂玉,半点瑕疵都没有的那种……”
夏月凉无语望天。
“你可拉到吧,你愿意给